没有什么惊天动地的豪言壮语,有时候建议就是这么平铺直叙,简单明了。
第五连当然认可这个建议。不过最终拿主意的还是徐栋。可徐栋却担心一旦将备马和驮马让出来给前师的人骑乘,那特编部的机动能力就将下滑到一个极低的状态,所以一时犹豫不决。
第五连是个死性子,长官没下令,他就坚决不做。他下令。带上了前师士兵的人必须将人送到前师的圆阵内。特编部的马匹就不允许载别人。
这个命令简直让沈云感到莫名其妙。但争吵是无济于事的。沈云只能带着自己的连队,将战场上所能看见的受伤、落马、倒地的士卒,尽可能地带回圆阵以内。
也因为特编部的赶到,将月氏第八军团和第七军团的包围圈又扩大不少。而随着战斗的进行,不论是月氏人还是汉人,体力都有点不支。包围与反包围的力度也相应减弱。但双方都知道,这只是暂时的现象而已。
乘着这个空档,沈云带着人满场飞奔,将伤员带回圆阵。
戌时末,整个战场呈现出一个诡异的状态。最起码在前师圆阵周围一里范围,喊杀声渐小。但在外围。似乎有更炽烈的战斗在进行……
沈云又将一名伤兵送回圆阵时,见到了站在盾后视察的前师师帅冷云。
这个五十多岁还在为国征战的老将,非常感激地看着沈云点点头,却是没有多说什么,只吩咐左右:“给骑兵兄弟们拿口水喝。”
沈云发现,这个老将不知道什么时候居然受伤了,甲胄上插着四五个折断箭羽的箭矢。而大腿上更是绑着明显的纱布。但他的背影依旧挺直,巡视周围时的声音依旧洪亮---这场乱战虽然由他的一个决定而起,不管后人怎么说他误国误军,但他的确无愧于这身军服,无愧于汉人这个名字!
沈云眼眶一热,突然对着冷云的背影高声喊道:“师帅,你想不想让这数千儿郎有机会回家?”
冷云的背影一顿,突然转过身来,看着骑在马上的沈云,浑厚的声音道:“士兵。你说什么?”
沈云赶紧翻身下马,将自己给徐栋的建议再次向冷云提出,并道:“师帅,为今之计,只有让这些步卒们上我们的马。然后全力向西突围,借着夜色,或许我们大部分都能活命。可如果继续这么坚守下去,也不过是拖着这么多人陪葬而已。请师帅以士卒性命为重!”说着,沈云重重顿首,行了个严肃的横胸礼。
冷云的目光闪烁,半晌才道:“士兵,你叫什么名字?”
沈云挺胸抬头,回道:“回师帅,属下第三军团特编部第一曲第一连连长,校兵沈云。”
“沈云?”冷云失笑一声,“居然跟老夫同名。”转而他忽然又睁大了眼睛,仔细打量后走前一步,贴着沈云的耳朵低声道:“你,可是渤海沈云?”
沈云一愣,没想到自己只是报个名字而已,这也能让人猜出来?
见沈云错愕,冷云心里已经有了判断,笑着拍了拍沈云的肩膀,低声道:“呵呵,不错啊,你都长这么大了!小时候,我还抱过你呢!”
说完,冷云也不理有点发怔的渤海侯,对左右大声道:“去,把特编部部将徐栋给老夫叫来。”
……
面对冷云的要求,徐栋却依然不太同意。不过却不敢当面违背师帅的军令,只是讨价还价道:“师帅,我部是骑兵,需要机动力,可否只带一名士兵,留一匹备马?”
“部帅,少一匹马就等于少带一个袍泽,那可是一条人命啊!”沈云在一旁道。
徐栋奇怪而又烦躁地看了一眼多嘴的沈云,要不是看在沈云曾夺旗立功,又在殿帅大帐里出现过的份上,徐栋当场就会骂他。不过还是硬生生忍住了,只是狠狠瞪了他一眼,示意他闭嘴,然后对冷云笑道:“师帅,非属下不听军令,只是这,这……”
冷云也微微默然。徐栋说的也不无道理,万一敌人追击,多一匹马也是多一份保障,若是全部马匹都坐了人,到时候速度和机动力都将大大下降,反而容易被敌人追上围歼。再者说,冷云是前师的师帅。被侯鉴委任为前师与后师余部的统帅,在前师和后师里当然说一不二,可特编部是直属军团大帐,对于要命的军令,徐栋当然可以打点折扣。
就在冷云思忖不定时。整个战场又掀起了*。月氏人那边率先出现喊杀声。而且集中在西北方向。不多时,只见西北方的月氏阵形出现小规模混乱,然后数十骑从里面破阵而出,冲向汉军这边。
“师帅,是殿帅的军令到了!”接应的骑兵将冒死从月氏阵中冲出来的汉军骑接回来,立即赶来报信。
侯鉴的军令很简单。就是各自为战,任何汉军士兵以身边军衔最高者为尊,不必拘泥于固定的编制系统。这也是乱战中最适合的指挥体系。
有了这道军令,徐栋的脸色顿时变得极其精彩。
冷云却是哈哈大笑,也不看徐栋,而是大手一挥。直接下令:“全军听令,各自找马骑乘,准备突围。殿帅就在十五里外的树林等候我们。”
一时间倒是欢声雷动。看来人对生的渴望还是压过一切的。
当然,突围的过程其实并不顺利,但最终他们还是破阵而出。这里面还有些许月氏人的功劳,因为擂鼓和军号的混乱,汉军虽然有些莫名其妙。而那些没有接到军令的月氏人一样也摸不着头脑。除了当面围困的月氏军队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