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裴寄，花一禾跟裴嘉往回走。今天阴天，空气中带着黏腻的雾气。天空是浅灰色的，宁静而沉默。
花一禾裹紧了羽绒服，想要怎么询问裴嘉发生了什么事。
“……我们这部电影能大卖吗？”
裴嘉先一步，有点虚的问花一禾。俩个亿的投资已经花了一大半，后面还有制作配音。电影院线的运作都要花钱。初步估计，还要一个亿。
裴嘉真的有点怕，要是扑了，怎么办？
真的让他哥一无所有？那他哥在失去一个跟爸妈谈判的筹码。
他一再强调是他先看上了花一禾做这部电影的女主角，但是爸妈他们一个标点符号都不信。
他们大骂裴寄昏庸的跟纣王没区别。
“会的！”花一禾很坚定，虽然她不是一个乐观主义者，但她相信，付出会有回报。
“故事，演技，服装，道具。不敢说第一，也能排的进前三。”
“可这个题材……”裴嘉还是很虚。武侠这个题材，早就不比九十年代的风光。近十年，都没有过太好的成绩了。
裴嘉是个很自信的人，但这部额电影，拍到现在，意义已经太重大了。不管是对他，还是对他哥。
太重要了。
“不会，要有信心。剧组这么多人，这么拼命的付出，不是因为大家知道钱快花完了。而是大家知道，做出来的东西，有希望。”花一禾难得正经而理性的分析了一回。
人的精气神和热情都是肉眼可辨别的，禄青他们这些圈子里的知名人士。对电影的付出，精益求精的精神和态度都是显而易见的。
人只有在看到希望的时候，才会付出无限的心力。可能会有一个人，但是没有一个群体，能坚持在黑暗中艰难前行。
一禾对自己有信心，对卫嘉言，对翟絮他们也有信心。对禄青，对裴嘉，也有信心。对裴寄的投资眼光，更是信心十足。
如果裴寄觉得这部电影不行的话，只会亲情的给裴嘉投资。他不会放任一禾跟着剧组这么辛苦的东奔西跑，去做一件没有结果的事情。
花一禾表达出来的远比她说出来的要多得多，裴嘉的心情终于放松了点。
他开玩笑说：“那是，要是你的辛苦付出毫无结果，我哥能剥了我的皮。”
裴嘉说着，话锋一转。
“我听说，你父亲在联系人，买寰宇的股份。”
“在接触，不知道肯不肯卖。”
……
花正诚接触的这个人，姓曾，以前一个很着名的女鞋品牌。近年电商冲击，转型不及时，每况愈下。
又是家族产业，人员众多，内部有分歧。一部分是想融资，让出自己的部分股份。一部分想贷款，但以他们企业现在状况，贷款有点难。
同为实业，同受网络冲击。花正诚辗转联系上了创始人，见了几次面后，才提出收买他手中股份。
他手中股份是早年品牌兴旺的时候，看人家娱乐公司挣钱容易。恰逢那时候的裴家往外卖，就买了六个点的，不算什么大股东。但也为他挣了不少。
花正诚想买这个股份，打出的招牌是分担一下实业的风险。
非常合情合理。
而花家跟裴家，在明面上，也找不到有牵扯的地方。
当然，就算把男女朋友的身份披露出来，也不会有人觉得有什么。
这个年头，结婚离婚都是多么简单的事。
男女朋友，真金白银的买股份，后期在转让。哪有攥在手里的利益重要。
花正诚跟那边接触了三四个月，这才定下一个合适价格。
寰宇其他股东知道曾家要卖，没当回事。百分之六，不多，换个人持有，没什么大事。
他们清楚，只要不是给姓裴的，那谁都可以。
而裴寄最近除了对他弟弟的那个电影投资，也没有什么大笔的资金流动。
合同签完后，花正诚终于松了口气，心情很好的邀对面的人。“曾老，吃个饭。”
曾谬——曾氏的创始人兼掌权人。俩鬓斑白，今年都六十五了。年年下滑的营业额，把他的身影压的有点佝偻。
都这么大岁数的人了，也搞不动什么花里胡哨的酒局。酒店的包厢，坐了他们俩人。
花正诚点的都是口感绵软，味道清淡的菜。
曾谬很满意花正诚点的菜，上了岁数的人。做生意不仅喜欢干干脆脆，还喜欢得体，有来有往。一顿饭吃的宾主尽欢，花正诚身为晚辈，主动送曾老出酒店。
他们在门口，等司机了。
曾老的拐杖在地上点的笃笃响。“正诚，你命好，你那女儿——不错。”
花正诚错愕着，没能说的出话。曾老这话里蕴含的含义很深。
曾老继续道：“我问了朋友，你那笔贷款裴寄给办下的。”他拍了拍花正诚的肩膀。
“郎才女貌，很配。你那女儿真不错，不输你，果断，大胆。”
“我那些孩子，要是有一个能这么果断的。我就——就不一定卖给你了。”曾老摩挲着拐杖的龙头，微笑的看着曾老。
花正诚脑袋里转了一圈，明白了。曾老商场这么多年，人脉还是有的。不过是品牌看着发展不好，后辈不济，弄不出实打实的钱而已。
“走了。不过什么东西，都没有放在自己手里靠谱。做嫁妆，蛮好。”
司机把车开了过来，曾老上了车，摆手同花正诚告别。
对于曾老跟花正诚来讲，可怜天下父母心。
花正诚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