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一禾也不想哭,也想真的把柯露这个人,那半天内发生的事情忘记。
但掌控不了大脑,掌控不了身体。在这样深夜,她总觉得她依旧被一条阴冷的毒蛇,地沟的老鼠深深凝视。
裴寄的陪伴是紧张且温暖的,大脑在一瞬间会想的东西只有那么多。她跟裴寄待一起,脑海里会天马行空,想到很多东西。那些能够把这些可怕的事挤出去。
回家了,这个一共住了没有俩个月的家。宁静的深夜,只有她一个人,一切都侵袭而来。
眼泪晕湿了一大片被子,被罩有由浅粉变成玫红。
“你——”哭过的嗓音太辶饲迳ぷ印!霸趺唇去的——”
“——钥匙。”
“除了望远镜,还有别的吗?”花一禾问完又有点懊悔,没有必要。望远镜已经够变态了,其他的,裴寄恐怕不会如实告诉她。
“一些海报,照片。没什么了。”裴寄故作轻松的口吻。
花一禾吸了俩下鼻子,她沉默着不说话,那边的裴寄也是。
“裴寄,你来陪我吧。”忽然,花一禾这么说道。
裴寄听的一脑门子问号。
“——你要下来跟我回去吗?”
花一禾否定。
“我是让你来陪我。我房间离门很近,你偷偷进来。我爸妈明天一早要去公司的,他们不会进我房间。”
“……”
裴寄有点懵,怎么像偷情的路子。
“来不来嘛?”花一禾放软了声调,刻意发出甜美的嗓音跟裴寄撒娇。“过来了嘛——”
“来。”裴寄投降。
他把这边东西收拾了一下,要拿走的都归置在一处。
深夜的小区,电梯运行的轰隆声听的非常清楚,裴寄紧张的连自己心跳都听的到。
咚咚咚,一声响过一声,一下快过一下。裴寄紧张极了,感觉他心跳都能将花一禾父母吵醒。
电梯停下来,门打开,裴寄往上走了半层楼梯。才给花一禾发信息,他到了。
没几秒,一声细小的开门声,连声控灯都没有弄亮。
花一禾从门缝里探出脑袋,寻找了半天才看到楼梯道里的裴寄,她冲他招手。
裴寄小心翼翼的走下来,把安全门关上,进了花一禾家的房门。
花一禾没有开灯,客厅很黑,只有她房门漏出一线的光。
花一禾在黑暗里冲裴寄嘘声,进了房间。她小心的推上门,拧着把门反锁上了。还趴在门上,听了半天,看有没有惊动爸妈。
回过头,裴寄就站在花一禾身后。他依旧拧着眉,嘴抿成一条线。他也很紧张,还没从这种做贼的心态里脱身出来。
毕竟他从小到大,都没做过偷偷摸摸的事。
花一禾搂上裴寄脖子,踩在裴寄鞋上,吻了他一下,笑眯眯的说:“抱我。”
裴寄看花一禾的脚,她怕走路有声音,拖鞋都没穿。这房子,包括卧室,铺的都是瓷砖。
“脚冷不冷?”裴寄搂腰抱起花一禾。房间太小,十一二平左右,迈了俩步,就到了床边。
花一禾坐回床上,盘腿仰头看着裴寄,吁声吁气的说:“鞋子脱了,声音大。外套也脱了吧,有灰。”她往里,拍了拍床沿。
裴寄脱了外套坐下,弯腰脱鞋。花一禾伏到他肩上,跟他开玩笑。
“美人给你暖床,怎么样?”
裴寄不给花一禾面子。
“不怎么样。在这个时候,已经睡了的人,才是美人。”
花一禾:“……”
好气哦!
裴寄打量着房间,太小了,东西又多。十多平的空间,一个大衣柜,一个五斗柜,一张桌子,墙角床下都堆了好几个旅行箱。
床只有一米五宽,裴寄上床后发现。床小是很有好处的,一米五的小床,俩人只能紧紧挨在一起。
裴寄手臂一点点的挪过去,终于,揽住花一禾的腰。
“想干嘛?”花一禾挑眉看着他,瞪着眼睛凶巴巴的说:“什么也不许干!睡觉。”
俩人并排躺下,花一禾还刻意的挪开了一点,结果脚都悬空了。她翻了个身,趴到裴寄胸口。
“你要洗澡,洗漱一下吗?”
裴寄摇头。花一禾房间是次卧,没有洗手间。去就得去外边,裴寄还不想以这种情况见岳父岳母。
“还好啦,我爸妈他们房间有洗手间。半夜没事不会出来的。”
裴寄坚定的摇头。
“好吧。”花一禾说着,打了个大哈欠。
她穿着单薄的睡裙,裴寄有种他已经穿透衣服,搂着花一禾腰的错觉。花一禾没有睡觉穿内衣的习惯,裴寄的目光透过圆领口,望见一抹沟壑。
咕咚一声,裴寄咽了口唾液。他把被拉上来,紧紧的围住花一禾,吻了下她的额。
“晚安。”
裴寄轻轻拍花一禾的后背,似乎在说:“不怕,我在。”
裴寄的身体也很暖和,就是有点硬。花一禾以这奇怪变扭的姿势睡着。这次没有噩梦,睡前脑子里胡思乱想的都是裴寄。
花一禾甚至想到,明天一早若是让爸妈撞见——
怕什么来什么,花一禾跟裴寄面面相觑,心里都慌的不行。
单薄的木门被敲的颤抖,母亲温柔的呼唤让花一禾觉得恐惧。
“怎么办?”花一禾问裴寄。
裴寄摇头。
“一禾?怎么回事啊?这孩子。”隔着一道门,妈妈抱怨听的一清二楚。
花一禾手机嗡嗡震动起来,俩人望着手机,又是一言不发。
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