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远比电影狗血复杂,花一禾从前总看总听到这话。但是不信,以前也有个前辈跟她说过。
人,可以没理由的爱,没理由的恨,没理由的愤怒,没理由的开心。也可以没理由的恶,没理由的好。
但话剧。人物好坏喜恶,必须有逻辑。
否则观众不信,观众不信就不买账,没有人看的电视剧电影是什么呢?
但花一禾现在信了。
柯露的恶没有逻辑,没有原因。
或许在她心中,还觉得自己伟大而深情。
花一禾在昏昏沉沉的几个小时里,搜肠刮肚,绞尽脑汁都想不出柯露这么对她的原因。
“快走,蛇、头要来了。”花一禾告诉裴寄。
裴寄望着前边巷子里出来的警察。“没事,警察包围了这里,很安全。”
“嚯”的一声,上边的窗帘被拉开,警察探头往这边看。
“人已经安全了。”
裴寄告诉上边跟前边的警察。
花一禾在控制不住头脑发昏的时候就察觉出了不对,在被柯露带着从商场的前门进入,从后门出来的时候更察觉出了不对。
可她迷迷糊糊,控制不住自己手脚,也看不清眼前的东西。
被柯露带着她在出租车,公交上辗转,最后在天黑的时候来到这家偏僻破旧的宾馆。
花一禾咬破了嘴唇,疼痛给她带来一点清醒,她问柯露。
“带我去哪儿?你要干嘛?”
柯露脸上是她没见过的癫狂而妖邪的神色,她吻了下花一禾的额头。告诉她。
“我们去个没人认识的地方——生活,过日子。我会照顾好你。”
“乖——叫我亲爱的,叫我老公。”
柯露的话就是一声霹雳,一道惊雷,直直的劈在花一禾的身上。
花一禾在同一天内,第二次失聪。她心里又愤,又气,又羞,又恼,却也只是干巴巴的重复了一句。
“你说什么?”
柯露脸色腾的一下就变了,她抽了花一禾一巴掌。围着床她抓狂的走动,牙齿咬的咯咯响。
“装什么傻!”
“贱、货!又忘了!你这样脑子,能干什么?也就我要你!也就我愿意娶你!也就我愿意照顾你!”
花一禾傻傻的看着她,本就昏沉的脑子反应不过来。
柯露太愤怒,走的时候腿不小心磕到了柜子跟椅子上,然而,她探身左右开弓抽了花一禾俩巴掌。
这两巴掌,把花一禾昏沉沉的大脑抽的清亮了一点。
她恍惚想起,四五年前。柯露跟她不久的时候,问过她对同性的看法。
花一禾对同性没看法,男男,女女,男女,她都能接受娱乐圈看的太多,早就习以为常。只要双方在一起的时候,是坦诚的,且只有对方的那就都可以。
柯露那时候问她。
“那你会喜欢一个女人吗?”
柯露的问题,源于一个事。
那时花一禾正巧认识这样的一对百合情侣。圈内作品相当好的前辈,跟她的经纪人。
前辈属于天赋型演戏选手,演什么是什么,三十六岁,影后大满贯。
但是生活超级白痴,标标准准的五谷不分,四体不勤。还有一天,走路回她的保姆车,光顾看剧本,把脑袋撞了个包。
剧组为此把放假日子都提前了俩天。
她的那个经纪人,文能替她选出优秀的剧本,武能替她摆平酒局。照顾她也是无微不至。
递给她喝的水,必定是温的。不给她吃的水果,必定是酸的。穿的衣服,明天的行程一点都不用她操心。夜戏的咖啡,雨戏的浴巾,打戏的防护。冬天保暖的东西,夏天降温的东西。
前辈脾气还挺差的,一点都不圆融。每天除了琢磨戏,什么也不做。
剧组的人,营销号,狗仔这些。经纪人都替她打点好了。
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花一禾当时就很想把李燃扔了,没少嘀咕这事,羡慕的要命。
直到有一天。花一禾跟柯露撞见她们接吻。
所以后来柯露问出那句话。
也因为这,花一禾回答。
“可以啊,像她们那样。彼此无论生活事业,都互相支持,互相帮助。”
见过娱乐圈的一地狼藉,这样的爱情可遇而不可求。
花一禾没想过,她这一句话,为自己埋下这样祸根。也不明白,日日在身边当成姐姐一样的人,为什么对她会是这样的心思。
花一禾想吐。
她沉默不语,柯露见她有清醒的意思。又爬上床,捏着脸,灌了花一禾半瓶水,她被呛的咳嗽了半天。
后来半梦半醒间,她听见柯露给人打电话,很坚决的告诉电话那头的人。
“已经付过定金,今晚我们必须出境。”
“我给你加钱,加一半。必须出境,晚点无所谓,在这等你。”
花一禾再次醒来,就是刚才了。
不过她装着没做声,一直蛰伏待机,打量四周。宾馆房间破旧而狭窄,进门手边是洗手间,往里走是床。进来的走廊还没一米宽。
可屋里家具偏偏堆的还挺多的,也不知道为什么。俩个床头柜,电视底下一张书桌,还有俩把椅子,窗边还有个玻璃茶几。
柯露给花一禾下了、药,看她睡着。或许想着心愿要达成,心情特别好,居然洗起了澡。
浴室是砖墙,门是木门。
花一禾狠掐人中、胳膊、哪儿疼拧哪儿,自残似的摁自己的手腕上的伤口。透过纱布的鲜血触目惊心的同时,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