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一禾点下接听。信号缓了一下，才听见说话声。
“……一禾”裴寄在那边叫道，显的很亲昵。而且声音和以前听到的声音很不同，带了些温柔的味道。
不过花一禾知道，她的姓大概是被迟到的信号吞噬了。裴寄的温柔也只是因为电子的转换。
“裴总，抱歉，真的很抱歉。”花一禾站在落地窗前，玻璃映出她咬着嘴唇的忐忑心情。
“为李燃？”
“……您消息真快。”花一禾硬着头皮吹捧裴寄，然后听到了一声低笑。
裴寄问：“为什么？”
花一禾不是被裴寄第一次问，但是第一次听他用声音问，以前都是冷冰冰的三个字，外加一个符号。
这样还带着笑意的声音让花一禾不知道，他到底有没有生气。
花一禾目前给公司挣钱的能力没看到，给公司惹祸的能力倒是蹭蹭蹭，进步飞速。
“就……就那么一回事嘛。”花一禾含含糊糊，不过一想起裴寄之前刨根问底的那个架势，想着可能还得坦白。
但没想到，裴寄话锋一转，轻飘飘的撇过了上一个话题，完全没有之前打破砂锅问到底的劲头。
“那晚饭吃饱了吗？”
“……”
“叫服务生送点吃的到房间里去吧。”
花一禾反应过来。“不用，他来的时候我已经吃的差不多了。就当——减肥了。”
“不胖，不要刻意节食，也不要吃药。”
裴寄话里又带上以前的气息，很公式化的吩咐。让花一禾忍不住撇嘴。
“知道啦——”拉长的语调透出她的不满。
那头的裴寄怔了一下，似乎在酝酿下一句话该聊什么。
“——最近拍戏顺利吗？”
“不太顺利，今天ng了好多回。我口音学的好差，耽误大家时间。”
花一禾说完后，听着那头轻浅的呼吸，似乎是在想怎么回答。花一禾忍不住冒出一个念头，裴总有点笨。
“明天还是机场戏，拍的很多，不知道后期会留多少。演员和工作人员还是那些人，我今天让柯露统计了一下，明天请大家喝点可乐奶茶，吃汉堡鸡翅。”
剧组和演员年轻人偏多，这些东西也算适合。花一禾在剧组混这么多年，这么眼力圆滑还是有的。虽然眼下经济拮据，但这些是该花的钱。
裴寄“嗯”了一声，缓缓道：“给你报销。”
裴寄听到花一禾的笑。
“不用啦。”
裴寄看着界面，很想把语音通话改成视频。但裴嘉说要循序渐进，给一个慢慢适应的时间。裴嘉说的似乎在理，最起码他和花一禾今天的对话比以前要好，要多。
“那你口音怎么办？”
“着急也没办法啊，只能慢慢磨，尽可能的找语感了。”
“辛苦了。”这种事，裴寄是真的无法帮上忙，只能干巴巴的安慰。
花一禾浑不在意。
“这算什么辛苦。就是找不到学的方向。我们这部电影的男主角你知道是谁吗？”
“黎台，香港过来的。”
“嘿嘿……我跟他戏份比较多，他特别厉害，超有语言天赋。”
花一禾兴致勃勃。“云南话，普通话，粤语，英语，特别厉害！无缝切换，一点问题都没有。”
“是吗？”裴寄反应平平，突然提到。
“你杂志发了，反响不错。”
“额——销量没有滑铁卢吧？”花一禾一听这个，立马忐忑起来。她也没有宣传，她也没有后援会。就是散粉，什么年龄段的都有。估计也不会盯着她拍杂志，更不会盯着点买了。
不像有的爱豆演员，有后援会，杂志一发，立马号召粉丝去买。
“没有，vg又不是纯靠粉丝经济的。拍的美，就够了。”
粉丝经济在当下来讲，是一块无比诱人的蛋糕。但vg这样的杂志，底蕴深厚。
封面是一方面，里边内容占比更多。花一禾拍的又不是纯收割粉丝的电子刊。
“唐曼说，没想到你表现力这么好，身——”裴寄止住自己的话。“好像还有俩家杂志邀约你，还有一个服装品牌。估计过俩天她会跟你联系了。”
唐曼说的原话是：“表现力好，身材好。”
作为经纪人的女性点评花一禾没问题。但这话从裴寄嘴里说出来就不好了，太轻浮。
“服装代言？”电话那头的花一禾有点迷惘。
“对，唐曼觉得可以。等你拍完李导的电影后。”裴寄靠在椅背上，捏了捏自己的鼻子。瞥了眼时间，都十点半了。
“你该早点睡觉吧。”
裴寄提醒完，花一禾如梦初醒的嘀咕一句。“这么晚了，我得睡了。明天还得早起。”
“晚安——”裴寄率先道。
“好，晚安——”花一禾挂断了通话。
裴寄握着手机，感觉花一禾的声音还在耳边盘旋。晚安是一个很宁静的词，几乎没人能将它大大咧咧的喊出来。
花一禾当然不例外，她说这俩个字的时候，很轻，很温柔。
裴寄靠在椅背上，眼睛落在半空中。脑子里的想法就比较的龌龊了。
晚安——
什么时候能在他耳边说就好了，最好在有一个晚安吻。
裴寄看了眼邮箱，律师函已经拟好了。
……
但凡跟娱乐沾边的公司，黑白颠倒是常事。很多事嘛，都是夜里做起来更方便。特别是营销发通稿这方面的。
业内都明白的流程，半夜发，部分群众吃瓜，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