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寄不喜欢虚套子,要开会,要说的话。什么总结今年,展望来年的话。早就在各部会议中说过了。
年会就是吃喝,抽奖,玩乐。
花一禾运气还蛮好的,随手拿的一个号码。结果中了一辆平衡车,算不上大奖,跟一等奖的牧马人越野车没得比。不过白得的总归是好的,正好拿回去给花博玩,他应该会喜欢这个。
花一禾侧坐着,下巴搭在椅子上,出神的想。脚边的平衡车是裴嘉刚才上去帮她领下来的。裴寄坐在旁边,试图引起花一禾的注意。
裴父裴母在知道花一禾握着股份后,虽说没立马转变态度,但是不在阻拦裴寄跟花一禾的接近。
“别烦。”花一禾转头望着裴寄。“能不能离我远一点。”
裴寄摇头。
花一禾翻了个白眼,掏出手机。给卫姐发信息,让她来接她。
【?】卫秀竹回了个问号。
卫秀竹不得不纳闷,以前从没有过这样的时候。这还是第一次,花一禾跟裴寄在一起,却要她去接。
花一禾定定的望着手机,回她。
【不用了,刚才裴寄说有事,现在没事了。】
【确定好了,裴总没时间我还是过去吧。你别自己打车,穿的又少,又没挡着。】
【嗯。】花一禾回的很简洁,放下手机。她下巴抵着椅子背,目光忧郁的望着舞台。
抽奖结束后,几句喜庆的祝福的套话。花一禾裹紧了披肩,犯愁看着地上的平衡车。
她给裴嘉发了条信息,让他帮忙弄一下。自己裹紧了披肩,握着手机,低着头,走楼梯往下。讨厌的高跟鞋跟刀子一样,磨的脚很痛。
花一禾握着手机,扶着墙壁,一步步往下走。安全楼梯的灯很昏暗,跟大厅里没法比。
花一禾一直扬着或抿着嘴角终于可以放松的垂下来了。她的脑海里一直给她播放刚才的场景,优雅得体的美人,挽着裴寄的手臂。
破镜重圆的璧人吗?
那她算什么?
她跟裴寄的这几年算什么?
裴寄一次次的奔赴她,算什么?
年轻的裴寄,花一禾只听过,看过照片。舒梦却是真真正正的跟他一起长大。
他们或许一个抱着相机,一个拿着书,穿梭在学校的道路里。在林荫下亲吻。
圣诞节,情人节,很多很多的节日。他们共同度过。
青涩的裴寄,她见过,拥有过。
她什么都没有,花一禾扬起头,脸上的笑容十分苦涩。裴寄这段时间的辛苦消瘦,或许只是在犹豫,在思索要怎么跟她说。
花一禾想好了,裴寄如果提分手的话。那就先狠狠的,干脆的甩他俩巴掌在说。
她叹了口气,算了,凭什么等他在俩个女人之间抉择。他以为他是谁,花一禾咬着嘴唇,心想要不她先提了吧。省得日后被甩难堪。
想着,想着,花一禾突然自暴自弃的在台阶上坐了下来。无人的黑暗的楼梯内,只有安全指示的绿灯幽幽的亮着,找出花一禾的一双泪眼。
她想起《千秋》中,冉鹭下定决心跟柳正文决裂的那个夜晚。
是个雨夜,冉鹭抱着刀直挺挺的往前走。眼睛睁的老大,雨水落在她的脸上,混着泪水一起往下滚。她似乎没哭,一滴泪都没有。
又似乎把全部的眼泪都奉献给了那个雨夜。
眼泪掉在驼色的披肩上,晕出一块深色。真的很舍不得,她和裴寄真的经历了很多。
每一次的小别重逢,每一次的奔赴,每一次的缠绵。都不是假的,花一禾分辨的出。
楼梯忽然传来哄的一声,似乎是安全门打开又关上的动静。花一禾扬头,上边的灯亮了。脚步声咚咚的,似乎是敲在她心上。
那人连着跑下五层楼,担忧的心情加上运动一起,他喘气很粗。在离花一禾半层楼梯的时候,他才改成扶着扶手,慢慢的往下走。
花一禾还坐着台阶上,拧着身子,仰起头看裴寄。他额头有汗,头发散乱,西服的扣子松着。
“干嘛在这坐着,怎么……怎么……”裴寄走近后,看到花一禾红着的,刚刚落过泪的眼睛。
裴寄心一阵阵的绞痛,上次花一禾这样的时候……他甩了甩脑袋,让自己不要在去想那件事。
花一禾刚才也一直好好的,愤怒大过伤心,甚至让裴寄觉得,她一点都不伤心。
裴寄弯腰,把花一禾从台阶上抱着站起来。花一禾挣扎着想要甩开他的手臂,甩不开。
“你干嘛!你滚,找你的初恋,找你的旧情人去吧。”花一禾鼻音浓重的嘟嘟囔囔的说道。
“没有的事,抱歉。”裴寄往下一个台阶,面对面的抱住花一禾。
“今天是被我父母他们逼的,没办法。真的任何事都没有,以前的事早就过去了。”
“相信我。”裴寄贴着花一禾的耳朵,声音低沉但是很坚定的向她保证。
花一禾被裴寄摁在肩膀上,平缓了半天心情。然后感觉出羞耻来,真的很丢脸。她像只纸老虎。
花一禾废了很大的劲,才把裴寄推开。
“裴寄,我们不是第一天认识。你知道我的脾气,你可以选择跟舒梦重修旧好,前提是,你先把我们的关系处理清楚。”
“你放心,我不会拿股份威胁你。分手了,我们各走各的路,俩不耽误。”
花一禾的要求有点低,她知道。谁让她喜欢他。
“我知道嘛,初恋很难忘。何况你父母真的喜欢他,破镜重圆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