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裴总在办公室里那么久做什么了?”柯露送花一禾回家,等红灯的时间里,俩人闲聊。
“看合同,那个裴总,他——”花一禾顿了下,不知道怎么说。她转头看着窗外,继续抱怨。
“——他不太好相处——很尴尬,我都想尿遁来着。”
“怎么不让我看看合同,你就签了?”
快过年了,马路俩边都挂起了灯笼。花一禾把车窗上的雾擦开,手围成圈看着窗外,刚刚路过的商场,好像有一副她的广告。
于是心不在焉的回了柯露。
“裴寄不让。”
到了绿灯,柯露发动了车子,有点猛,花一禾额头磕到前边的座椅上。她揉了揉,没说什么,乖乖坐好。
花博现在懂事,知道心疼人。听说花一禾快到了,赶忙出来接她。
花一禾老远就看见他站在路边,赶忙招呼柯露。
“停吧,停吧。”
“车多,前边点。”柯露又往前开了十几米,花博沿着马路往这边走。
花一禾推门要下车,发现车锁了。
“柯露,门。”
“为什么叫我柯露?”柯露扭着头,目光沉沉盯着花一禾。
“叫名字啊——怎么了?”花一禾裹紧大衣,准备下车。
“可你以前都叫我姐的。”
“柯姐——”花一禾叫了一声,她抱起裴嘉装剧本的公文包。“怎么了?叫名字不礼貌吗?顺口一叫,没注意”
柯露还是没开门,她胳膊横搭在驾驶和副驾之间。车顶只有一盏从上而下的灯,落在她的额头和鼻尖上,显得有点狰狞。
“花一禾,我感觉你不需要我了。”
“你要辞职?”花一禾觉得柯露这俩天是有点怪。“我现在经济条件比较拮据,想辞职也没问题。”
柯露恶狠狠的锤了副驾的头枕一下。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你不需要我!”
“以前去拍戏,只有我们俩个。有时候住在一个房间。你去上课,我在外边等着你。你找武行的师傅训练,我给你准备水和擦淤伤的药。”
花一禾一脸茫然,不明白柯露为什么突然说起这些。
花博敲响车窗,柯露叹了口气。
“我——我把你当——朋友、妹妹看待的。”
“我也是啊,把你当姐姐,朋友。”花一禾推开车门,笑着把重重的公文包堆到花博手里。
惹的他抱怨。“什么鬼,这么重。”
“剧本啦——”
花一禾下了车,探头嘱咐柯露:“回去开车慢点。”
柯露点头。
花一禾把口罩往上拉,帽子往下拉。挽着花博的手往里走。
“你可不能在熬夜了,青春期就长这几年,熬夜熬的不长个了。”
花一禾本来没觉得弟弟矮,十六岁,一米七,还可以了。但跟裴寄裴嘉兄弟俩一比,觉得还是长高点好。
“我才十六,本来就会长的好不好!”花博气的给了花一禾一个白眼。
“骗人的!姐告诉你。就我的经验来看。青春期长多高,就是多高,以后不太可能有变化。”
“切——信你的还是信科学!你才多大!有多少经验!”
花一禾气的拧了花博好几下。
小屁孩!!!
…
一家人终究是一家人,夫妻能走到一起,走的长远。必然是既有互补也有相像的地方。孩子作为父母的延续,自然也是这样如此。
四口人,全票通过。贷款,争取东山再起。
只有懦夫才会被浪头掀翻。
不过商量下来,这套房子还是要卖掉。继续干的话,保不保得住这个房子不重要,保住厂房跟机器才最重要。
这个年,过的无比忙碌。
大年二十八,一家人搬到了三环一个一百二十平的房子里。按说这面积一般家庭也够用了。
可架不住他们东西多,堆的紧紧巴巴。花一禾自己的衣服鞋子帽子杂七杂八的就装了八个箱子。
她又不方便来来回回坐电梯往上运,只好花博楼上楼下的跑。给他气个够呛,直言。
“你好麻烦,怎么那么多东西!”
“是吗?可是你在网上还说我好会搭配——随便一穿就很漂亮啊——”花一禾躺在沙发上,得意洋洋。她都看到花博的id了,在找他发言,还不轻而易举。
花一禾眼睁睁瞧着花博红了脸,大声但很虚的指责她。
“你怎么一点**观念都没有!”
“你不尊重人!”
花一禾一瞧,真把小屁孩惹生气了,胀红了脸,连脖子都红了。
吃完晚饭,她拉着花博下楼玩。
这边小区人口密集,孩子也多,还有个健身区域。现在城市不让放炮仗,不过小烟花,仙女棒还是可以的。底下好多孩子都聚在这,玩这个。
祸福相依或许就是这么回事,家里没出事前。花一禾远没这么闲,花博也有自己那一圈朋友。年纪不大,玩的不少。今儿唱歌,明儿过生日。打球、游泳、溜冰,轮换着来。
现在相熟的同学朋友都知道了他家的事,也不让他们来找他了。
倒是多了姐弟俩相处的时间,五块钱十根的小烟花买了好几盒。混在孩子堆里玩的嘎嘎乐。
花一禾想起那种点着小烟花的照片,她事件平息后,还没发过微博呢。
于是找了个僻静的地方,让花博给她拍。
但花一禾失策了,拍好小烟花是一件很难的事。花博拍的要不然只有亮亮的烟花,压根找不到她在哪。要不然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