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人上楼进了屋，这里虽然久没人来，但阿姨收拾很干净。就是不免冷清，花一禾想起上次来的时候，她还住在客卧。
她换了鞋子，先跑去厨房倒了点水喝。顺带倒了一杯给裴寄，他杵在玄关，动作很慢的换鞋，脱外套。现在还有一个袖子没脱下。
花一禾端着杯子，喂他喝了口水。手指摸到他的脸，很烫，刚才还特别的冷。
“你是不是感冒了啊？”花一禾横着手摸裴寄的额头。“怎么一会冷，一会热。”
“没事。”裴寄握着花一禾的手腕，问她：“累不累？”
花一禾点头，当然累了。
“啊——还得卸妆跑进了洗手间，她化了全妆，卸完在洗个澡，得好久。
……
无论是丑媳妇，美媳妇。受待见的媳妇，还是不受待见的媳妇。
总有见公公婆婆的那一天。
一早醒来的俩个人，从酒店叫了点吃的。刚让保安给酒店的工作人员开了门，没几分钟，门就被敲响。
花一禾美滋滋的跑过去开门，连猫眼都没看。
结果……
“——裴寄，你母亲。”花一禾扯着嗓子叫里边的人，回过头才想起来，叫了一声。
“阿姨，早上好。”
裴寄母亲穿着一身紫红毛衣套装，即使是这个年岁，身材也维持的非常好。脸上，脖子上，手上虽然也有皱纹。但一眼就能瞧出年轻时是个美人，裴寄跟裴嘉的脸上都有她的影子。
现在，也是个优雅的女人。
“妈？你怎么来了——”裴寄从洗手间出来，脸上还带着水花，看到站在门前的俩个人。
“这几天，住的底下裴嘉那。”她望了花一禾一眼，颇有深意的说：“你现在挺忙的，连亲弟弟住在哪都不知道，都没时间问一问。”
家里拘束又吵闹，裴嘉当然不愿住在家里，每天听父亲的埋怨跟那些迂腐的教育。他没别的房子，搬到这边小半个月了。裴母这俩天才过来住的，不放心他一个人。昨天夜里看到楼上灯亮了，知道是裴寄来这边了。就是没想到裴寄还会带着这个女人来这边。
酒店的工作人员来了，花一禾接过东西，道了谢，关上了门。
裴母打量着她提着的袋子，酒店的logo特别的显眼。
“一大早，就吃这个？没有阿姨做？”
“不经常过来。”裴寄回答，他问：“妈，你早餐吃了吗？”
“吃过了。”
这边的房子远没有郊区那边的大，裴母坐在客厅，一眼就能看到站在餐桌边打开外卖餐盒的花一禾。
“不会做一点吃的吗？咖啡，简单的烤个面包，做个果酱。”
“不会，没必要，我也不爱喝咖啡。”裴寄拒绝三连。
“？？？”花一禾满脑袋问号。简单的做个面包？简单的做个果酱？能不能告诉她——简单在哪？
怎么婆婆见到的第一面，都想考察做饭技术。她不会做饭，这么多年也没饿死。酒店外卖，轮番换着吃，不好嘛？
昧饲媚源，也是，裴寄母亲就是想给她个下马威而已。她要是会做饭，没准她还得要去她能做个满汉全席呢。
“你们——同居了？”
裴寄看着花一禾，花一禾回了他母亲的话。
“没有。”
花一禾摸出筷子，给了裴寄一个眼神。裴寄从餐厅走到客厅。
“裴嘉在底下吗？”
母亲点头，裴寄继续说：“那我们去看看他。”
裴母低着头，右手摸着左手腕上的镯子。对儿子变相的逐客令很不满，她站起身。
“当初给你要个弟弟，就是怕你自己孤独，自己寂寞。要早知道，一家人会因为一个女人闹成这样，还给你生什么弟弟。”
花一禾扶着桌子坐下来，咬着筷子琢磨。这是指名道姓吧，就差举着身份证骂了吧。
“妈，您别这么说。我跟裴嘉的感情不会因一次俩次不见面就怎么样。我跟裴嘉，谁也不是谁的附庸。”
裴母没有往门外走，反而是往窗户这边走。裴寄回头看花一禾，她靠在椅背上冲裴寄做了个鬼脸。心情看着还不错。
“让裴嘉上来——”
裴寄冲花一禾做口型。
楼上楼下，花一禾的消息发出去没五分钟，门就被敲响了。
花一禾打开门，裴嘉穿着睡衣，一副刚睡醒的样子。
“嫂子——”他往里走。“哥，妈。”
“你瞎叫什么！！！”裴母严厉的呵斥道，裴嘉不吃她这一套，上前握着她的肩膀，就把她往外推。
“怎么就瞎叫了。走吧，妈。我饿了，你给我烤个面包，弄个咖啡。”
裴母把裴嘉的手拍的啪啪响，裴嘉也不松，笑嘻嘻的说：“咱都什么年代的人了，咱多时髦一老太太。得学会把自己的生活跟孩子的生活分开。不能让外头的人笑咱裴家都是老古董。”
“侬晓得伐？”裴嘉一句上海话，把裴母逗的哭笑不得。
裴寄跟在他们身后，没有出声。他永远学不会裴嘉这样撒娇的样子。扶着门框，裴寄目送着裴嘉推着母亲，俩人走楼梯下去了。
花一禾探头看着这一幕，心酸的不行。
“裴先森，吃饭啦——”
裴寄关上门，回过身。
“一大早，让你心情不好了。”
“哪有——”花一禾拉着裴寄坐下，把筷子塞到他口中，开玩笑说：“我还怕惹你不开心呢。”
“我也太不懂事了，没有讨你母亲的欢心。”
“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