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禩冷笑:“不差那些钱吧。”
八福晋却道:“可我是害怕,你做这种事,故意显摆自己的清廉和忠心,类似的事那些老臣做得还少吗,只怕皇上一眼就看得清真心假意,回头面上好好的,心里却提防你了。”
胤禩摇摇头,不以为意地说:“就要这样才好,皇阿玛不喜欢我了,他们才会对我放下戒心,虽说这次是大阿哥怕他‘露’出马脚,强迫我出头去揽下所有事,可若是我自己做,也不是做不得。皇阿玛对我一向算得上是喜欢的,上头几位未必服气,胤禟跟着我,五阿哥就颇多微词,胤禟与我说,宜妃娘娘夹在中间不好做。这一次的事,面上我得了好处,可他们心里一定会想,皇阿玛未必喜欢,他们谁也不笨,反正不论是什么结果,对我都没坏处。”
八福晋听得有些绕了,她只知道,丈夫不得已拿出受贿的银两递‘交’上去,是因为大阿哥这次做得过头了,据说传到乾清宫的事矛头也指向他,而胤禩如今明着暗着向兄长表示忠心,大阿哥就拿这事儿来试金,胤禩不带一点犹豫,做得很果断,可要知道这事儿是拿前程甚至是‘性’命做赌注的,万一皇帝盛怒,胤禩的将来可就毁了。
八福晋从心里觉得,丈夫真正是敢拼敢做的人,他有这样的‘胸’怀抱负,毓庆宫那个窝囊废,怎么看都碍眼。
然而比起这边真的也好假的也罢,胤禛虽然做得不够坦‘荡’,却是真心不想拿那些脏钱,可结果‘弄’得他进退两难,这几日在家心情不好脾气也不大好,今天幸伙们又挨了阿玛的骂,欢欢喜喜出去玩,哭着回正院找额娘,毓溪让侧福晋和宋格格哄着孩子们,亲自给他送清心败火的茶去,却责怪他:“他们虽不乖,你也别老拿他们撒气,一个个鬼‘精’鬼‘精’的,回头要是向额娘告状,额娘就该担心你,到底为了什么事闷闷不乐发脾气了。”
胤禛喝着茶,冷冷地说:“那就不许他们在进宫了。”
“你啊,训孩子那么凶,自己却还总说孩子气的话。”毓溪笑着,帮他将案上凌‘乱’的书籍收拾好,胤禛忽然抓着她的手说,“明日进宫去请安吧,那件事替我问问额娘怎么样了,额娘若是还没开口,帮我要回来。”
毓溪笑道:“还是为了这事烦恼,算了,你既然信不过额娘,我也不勉强你,明天替你去要回来。”
胤禛无奈地点头:“你说的委婉些。”
毓溪笑道:“大不了我挨一顿责备,你又不痛不痒,可要是办不成,也不许怪我。”
夫妻俩这般合计着,却不晓得宫里早就有了结果,玄烨说这笔银子他收下了,但不会缴入国库,可他们俩对儿子要统一口径,不能说是皇帝“‘私’吞”了,为了让岚琪封口,玄烨给了她一张大面额的票子充盈叙库,岚琪见钱眼开,立刻和皇帝一个站队。
外头紧张兮兮的事儿,他们俩实则一笑而过,倒是之后把十四阿哥叫来,问他后天跟八阿哥去古北口的事,少年郎意气风发,说起将来的壮志雄心,眼中光芒四‘射’。
玄烨笃悠悠地听着,之后喊来梁哥哥,让他去乾清宫取来他搁在暖阁里的佩剑赠给儿子,与他道:“好好历练着,将来做大清的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