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宸儿跟弘晖念佟玩耍去了,四阿哥随‘侍’在父亲左右,温宪挽着嫂嫂轻声说:“我们到三哥府里,正瞧见他们家母老虎发脾气呢,把屋子里的东西摔得稀碎,我们和皇阿玛都没处落脚。皇阿玛气极了,这下可把那个母老虎吓得半死,有日子能安生了,真是活该。”
毓溪则笑道:“咱们不在背后说人坏话,你也是啊,别去招惹她,东巡那会儿的事,我可听你哥哥说了的。”
温宪横眉竖目,嘴里骂道:“一定是舜安颜那小子告密,他的嘴巴可要拿针线缝一缝才好。”
姑嫂俩这样一说,毓溪倒不紧张了,赶紧到正院里‘侍’奉茶水,但皇帝和胤禛不知在外头逛什么,好半天不见人影,派人去瞧一瞧,说皇上和贝勒爷在园子里说话。
毓溪不免担心:“这会儿太阳可晒了。”
这边厢,父子俩临溪而立,因嫡福晋闺名毓溪,四阿哥入左,‘花’了一年多时间在园子里凿了一条贯通整座宅子的溪流,从后院深井里引水,流宅中各处,再回到后院下人做活的地方,供下人取水干活,这条溪流竟勉强算是活水,也是四阿哥府里,他来了之后最‘花’银子的一项工程。
溪中有几尾锦鲤悠哉悠哉,玄烨问儿子既然后院取水,这鱼为何不会游走,胤禛带着父亲往后走,便见溪流最宽阔处用石墩做桥,人可以在上面行走,但石墩缝隙紧密,水能缓缓流过,鱼却过不去,胤禛不好意思地笑着说:“确实‘花’费了一番功夫,‘花’了不少银子。”
阿哥府自然要有体面,皇帝不至于怪儿子太奢靡,且玄烨见这些‘精’巧的园景,反而散了几分郁闷的心情,举目望见不远处的院落,昔日夜里来时并未瞧真切这里的一切,便问儿子那里住了什么人。
胤禛应道:“是儿臣的侧福晋李氏,因圣驾来得突然,未及让她准备,毓溪便说不必她来向皇阿玛请安了。”
“这院子不小,倒也有几分正院的气度。”玄烨却自顾自说起这些话,更对儿子道,“你三哥府里,福晋不贤,家宅不宁。你这里虽好,可你也要留心,别让底下的人欺负了毓溪。”
胤禛点头:“儿臣明白,她们之间相处得也算和睦。”
玄烨又问:“有这西苑,府里还有东苑?”
胤禛摇头道:“是位置在西面,就这样叫了。”
“李氏住在里头的正屋?”
“是。”
“让她挪到配房里去,弘昐没了正好是借口,便说是那间屋子与她命‘门’相克。”皇帝轻描淡写地说着,“正屋留着,自然有人要坐去。”
胤禛没听得明白,可是父亲的意思他懂,而且他也知道自己不可能只有李氏、宋氏两个妾室,但没想到父亲竟会关心他家里的事,虽然让李氏迁居有些勉强,可既然是皇阿玛的旨意,他也只能照办。
之后父子俩沿着溪流走回去,说些朝堂里的事,温宪已在正院‘门’前徘徊不定,之后还有五阿哥、七阿哥和八阿哥的宅子要去逛,等轮到她的公主府,只怕天都要黑了。
可父子俩才回来,‘门’前‘侍’卫就引领一人进来,小宸儿拉着姐姐惊奇地说:“舜安颜哥哥来了。”
温宪好久没见未婚夫,见他器宇轩昂地走来,明明平时一见面就嚷嚷挥拳地欺负人,今天却脸颊绯红站到了四嫂身后去,而皇阿玛却说:“让四哥四嫂和舜安颜带你和妹妹去公主府,阿玛到你五哥七哥他们家里去,等下到公主府接你们回去。”
就要成亲的人,这样亲密见面似乎不大合适,玄烨却说还未下初定,算不得订了亲的,他们自小一起长大,还在乎这些做什么,便把俩闺‘女’托付给儿子,自己带人往五阿哥府里去了。
父亲一走,温宪才‘露’出几分霸气,吆喝舜安颜说:“你从哪里来的,怎么晒得炭一样黑,我都要不认得你了。”
舜安颜好脾气地应付着,之后等外头传来消息说皇帝顺利到了五阿哥府,他们才动身往新建的公主府去,没有皇帝陪着,年轻人在一路说说笑笑,果然更自在。
而皇帝这边将儿子们的宅邸一一过目,因大阿哥府里他早年就去过,今日便没有去,儿子们家中大多安宁和谐,三阿哥府里那样闹,的确算是出格,看到其他儿子家中妻贤子孝,他渐渐放下了那边的怒意,到八阿哥‘门’前时,已完全心平气和。
然而此刻京城里已戒严不让人随意走动,要等皇帝回宫才能解除,消息早就传得满天飞,八阿哥本不在府里,匆匆赶回家换了衣裳,与八福晋一起等在家‘门’口。比起三阿哥的猝不及防,他们的确更多了些准备,但一等就是大半天,终于在黄昏前迎到了圣驾。
诸位阿哥的宅子规格几乎相似,但进‘门’后的布置便是他们各自的心思,三阿哥府里富丽堂皇,四阿哥府里简约而不失‘精’致优雅,五阿哥七阿哥也各有特‘色’,倒是胤禩的家里普普通通,像是搬来后就没怎么动过,内务府造了什么样的宅子,他们就怎么坐来了。
玄烨想,八阿哥跟着惠妃,惠妃有体己自然多是给亲生子,而八福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