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敢问她是不是都想起来了，但是他心里知道，她什么都想起来了。
只是。
不敢问。
怕一切都都只是他的妄想。
就在少年胡思乱想的时候，顾时里笑了一声，“你傻站在那里做什么，找个地方坐下吧。”
少年反应过来。
他直接坐在了床边，只要稍微靠近，他就能感觉到她的呼吸。
空气一下子就凝固了，两人静静的注视着对方，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顾时里是有点尴尬的，上一世的记忆逐渐模糊起来，哪怕她恢复了记忆，却也还是以这一世为主。
“阿渡，我不太习惯。”
少年得寸进尺，靠近她的莹润耳垂，轻轻洒了一口气，“不习惯什么？都有女儿了，还不习惯么？”
顾时里：“………”这个lsp！
“你你你离我远点！”
少年轻笑了一声，音色低哑糜丽，“好。”
“退一点。”
少年掀起眼皮，听话的退了一点。
“再退一点。”
顾时里瞪着眼，桃花眼略带着几分无奈。
少年十分听话，像只慵懒的波斯猫，慢吞吞的往后挪了一点点。
顾时里面无表情，“挪，再挪。”
少年一点点退后，眉梢凝着委屈盯着她。
顾时里终于满意的点头，“行了，终于到了正常说话的距离。”
帝渡轻轻哼了一声，但又不敢表达心中不满。
“阿渡，我什么都想起来了。”
少年刚刚还散漫的神色突然微变，“顾顾，我……”
“嘘——”顾时里食指贴在他的唇上，“你什么都不要说，先听我说。”
少年在她的注视下缓缓点头。
顾时里笑了笑。
然后缓缓说起了他们的相识，其实他们整整纠缠了十年。
十年啊。
人生又有几个十年？
“阿渡，既然一切都已经重新来过，我们……”
“我们不要分开。”
少年倔强的盯着她。
顾时里愣了一下。
她这话还没说完呢？什么时候说过要分开了？
“顾顾，你别想了。”头一次，少年对着她恶狠狠的开口，“我已经做出了最大的让步，如果实在不行……我们俩就共赴地狱吧。”
少年眉间染上郁气，整个眼眸逐渐深邃，像是要引人坠入万丈深渊。
如果换做是以前，顾时里那倔脾气一定又要上来了。
可是现在，少年在她眼里就是一只又凶又奶的小奶狗。
只会朝着主人表达不满，却从来不会张嘴咬伤主人。
顾时里瞧着少年精致漂亮的小白脸，就忍不住掐了一下。
少年愣住，微张着唇。
他的耳尖迅速泛起一抹羞涩的绯，略微迟疑，“……顾顾？”
“都十年了，你还是这样，这个动不动黑化的毛病咱能不能改改？”顾时里支着下巴，语重心长。
要不是她看开了，真的会作妖的。
少年抿着唇瓣，一言不发。
顾时里歪头，勾唇浅笑：“以后你这个不等我把话说完的臭毛病改一下好不好？”
少年以为她会向以前一样发火，甚至从骨子里透出对他的厌恶。
可是他等了很久，也只等到那哄小孩的温柔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