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他的偷生,是靠夏天祈求陆城得来的,那么他宁可不要。可是面对门前盈盈而立,眼中满含泪水的夏天,他说不出这个“不要”。
陆城如此做的目的,不用猜也知道,他就是要让他认清自己的身份与地位,认清他不过是他陆城手中的一只蚂蚁,想捏死的话随时都可以,想救活也唯有他有这本事。但聂云枫不明白,陆城对夏天的态度,明明之前为了报仇那么决绝的把她驱逐出洛家,后来夏天中枪受伤也对她不闻不问,现在这遭又算什么?用尽手段挽回吗?
阿列坐在旁边看两人对视的神情,仿佛他是个背景一般,如无人之境,不由摇头低叹。
女人真是男人致命的弱点,对聂云枫是,对城哥也是。他是真没想到城哥那般冷沉的人,居然对洛夏这个女人也情有独钟,甚至不惜一切代价要破坏她与聂云枫之间的感情。
他推了推聂云枫的肩膀,提醒道:“走吧,还有事的。我们必须要去与律师对好口供,保释时间只有十二个小时。”聂云枫的案子牵涉到杀人,属于本城的大案件,已经全部曝光于世了,就算陆城能力再通天,也只能暂时争取到十二小时的保释时间,后面就是打官司了。
见聂云枫动也不动,阿列想再开口催促,这两人堵在门口发愣是怎么回事。但还没出声,聂云枫却已经站了起来,率先走出了包厢门,与洛夏擦身而过,身体微不可查地轻颤了一下。阿列沉默了下,随之跟上,并没去看那女人满脸即将昏倒的表情。这件事不在他所能管辖的范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为妙。
洛夏紧紧咬住嘴唇,才没让喉间的抽噎出声。连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之前那么想要见到他,如今却在看到他时,连跨出去一步的勇气都没有了,只眼睁睁看着他与自己擦肩而过,看着他的背影在视线中越来越远,然后走廊尽头转弯,消失踪迹。
她原本追出来的目的,不就是为了向他解释刚才她与陆城的那番谈话吗?为什么见了面又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突然身后有一只手有力地环住了她的肩膀,身体微微一震,回头去看。
终于明白为什么了,是了,因为陆城。
从聂云枫被抓,到她打电话给陆城,再到他们的谈话被聂云枫在门外听到,这些都是眼前这个男人设的局。陆城,真的很恐怖,一面缅怀着他们曾经的青春年少时期,回忆着那时她跟傻子一般的初恋,却又一面在设计着她与聂云枫,让他们之间有了迈不过去的坎,或者说,是裂痕。
陆城的这招可谓是绝,他断了她与聂云枫所有的退路。
而且,她没有忽略一个词语——暂时,不仅是陆城,就是阿列也说了,聂云枫只是暂时出来,保释期就十二个小时。他们在此出现,除去让聂云枫发现她来找陆城的事实外,另一层目的也是为了告诉她,聂云枫的生死依旧掌握在他陆城的手中。
他既然有能力将人保释出来,也就能力让人坐一辈子的牢,甚至......结果更糟。
这是一个警告。
所以她迈不开靠近聂云枫的步伐,因为只要跨前一步,就会置他于万劫不复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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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生与死,而是明明知道彼此相爱,却不能在一起。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明明知道彼此相爱却不能在一起,而是用自己冷漠的心对爱你的人,掘了一条无法跨越的沟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