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可能那么对妈妈呢?不过是权宜之计而已,此路行不通,就另想办法。
原慧瞪着面前无畏的女孩良久,终于放缓了声音:“你先把骨灰盒放下来。”简单并没再坚持,依言把骨灰盒抱在了怀中,张弛有度,逼得太紧反而不好,灼灼目光放在她脸上,静等下文。
“安家小子我可以放了,但顾彤彤却不能放,她身上留了我们原家的血,就该呆在原家寨里,除非......”
简单挑起眉,顺着她的话故意问:“除非什么?”
“除非你留下,继承我原家族脉,寨中由你作为当家人后,自然他们的去留就任你调配了。”原慧说得理所当然,而简单却也毫无异色,本就是在意料之中,她只略一踌躇后道:“先收回安旻锋身上巫术吧,他做活死人已经太久了。”
原慧见她无异议,眼中浮出了暖色,面上也不再如当初那般冷凝,“先把你母亲的骨灰盒放下吧,总不至于时时抱在手上吧。”简单低头看了眼黑漆的盒子,略一沉吟就把盒子再放回了桌上,几乎手一收回,原慧就立即把那盒子给夺了过去,颤抖着手摸了又摸后,才小心翼翼回身走入了内室,等再出来时,手上已经是空的,显是被她藏起来了。
见此情形,简单心内泛出酸涩,有些后悔刚才的举动,竟然让原慧如此战战噤噤。那些埋藏在冷漠背后的,不过是一个母亲对女儿的思濡之情,而此刻,唯剩下憾恨而已。
“跟我来吧。”原慧拄着拐杖走在了前面,每一步都走得苍劲有力,可是却遮掩不去无尽沧桑。简单无声跟在后面,门打开时,顾彤彤愣愣地站在门后,连藏一下身都不曾,眼中蓄着满眶的泪,她哽咽着开口:“单子......”
原慧扬高声音:“杵在这干什么?还不带路?”
顾彤彤浑身一震,即使刚在门前已经听到了她们谈话,仍然难以置信顽固不化又森然恐怖的原慧被单子给说服了。下一秒,不敢有任何迟疑,急急往左侧的那扇门奔去。
门一被推开,简单看清了屋内情景,立即就知道这正是她梦境中出现的地方,如果没有记错的话,内屋里的床上就躺着消瘦到不成形的安旻锋。可是梦境中的场景到底没有亲眼所见来得震撼,如果说曾还对安旻锋的自私冷血以及不择手段有过怨愤的话,那么此刻她是彻底放下了。
形消见骨不足以形容此时的他,若不是看到那胸口还有轻微起伏,真以为躺在那里的是一具尸体。如此活着,是要比死还难过吧,转眼去看顾彤彤,难怪她的身上是透不过气来的死寂与悲哀。若换成是她,看到容爵被糟蹋成如此,那么就真是神挡杀神,佛挡杀佛,她会发疯的!
原慧走到床边,在解开巫术前她又回过头来对简单道:“别忘了你的承诺。”然后才手掌贴在安旻锋的眉心,口中喃喃念着咒语。原本简单还真不信有什么巫蛊之术,可是在经历了蛊王事件后,她也就不再这么武断了,既然有蛊术,那么有巫术也不足为奇。
大致明白阿婆学这巫术的原因,定也是为了与白家蛊抗争,虽然巫蛊常放在一起被论为邪术,可到底是巫术厉害还是蛊术厉害,谁也不知。说到底,原家在弱势之下,研习巫术,为的不过是自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