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冰料峭,燕尾斜倾。
高高的燕尾冰关颠顶之上,冰崖之际,两顶鲜红的花轿,同杆而连,凌空而悬。
一阵寒风激昂,两顶花轿一霎时随风摇摆在半空中,兀自演绎着阵阵心惊。
燕尾断脊之上,被人刻意挖出一条狭窄细长的崎岖冰路,径直与那连接着两顶花花轿的玄冰,交错相连。
此刻,亓官笙正张臂蹑足站在那崎岖冰路的正中,回眸咧嘴对着那一脸焦急的阆祉轩,露出一副无邪的笑容:
“简直了!我就说嘛,你要是轻而易举就挂了,还叫什么阆祉轩!”
阆祉轩一心急切,丝毫顾不得与他言语周旋,径直忧心而问:
“阿笙,花轿之中,可是凤羽?!”
亓官笙闻言一愣:
“啊?是她!?”
待得略一瞬目,又是一阵不解:
“你说得是哪个?!”
阆祉轩闻声焦灼,径直抬步,就要大步上前,却不料刚走一步,只听得脚下的崎岖冰路,便是一阵吱呀作响,紧接着处处冰缝一霎时齐齐而生。
而那连接着两顶花轿的玄冰之杆,也在一霎时发出一声巨大的断裂之声。
“羽儿……”
阆祉轩见状,不由得一阵心惊,一霎时惊愣顿足再也不敢前行半步。
亓官笙满头冷汗,一声长叹:
“我说,还能不能行了?不久娶个亲,至于这么玩命吗!简直了!?”
阆祉轩愤然怒目,径直恨恨看向亓官笙:
“阿笙,你究竟想干什么?竟要联合紫莹,来为难羽儿?别忘了,羽儿可是你的救命恩人!”
亓官笙闻声了然,顿时大悟,不由得叉腰激愤:
“我就说嘛。谁会这么无聊,在这悬崖峭壁之上玩什么浪漫!原来又是那东楚昭仪在作祟!阆祉轩,这你可冤枉我了。我阿笙可从来不曾与那紫莹狼狈!”
“好,那你告诉我!羽儿,她,她在哪顶轿子中!”
“简直了!我又不是神仙,我哪儿知道紫莹会把凤姑娘放在……”
话未说完,一时间想起了什么,一霎时戛然而思,下一刻,径直恍然大悟的点手而指:
“哦!我明白了!原来如此!这紫莹还真是有意思!”
阆祉轩闻声愈发不解:
“阿笙,什么意思?你跟我说清楚!”
话音刚落,只听得脚下的燕尾关山陡然便是一声轰然,紧接着山体之上的凝冰,一霎时轰然而坠,四散化冰,不过须臾,冰山之下,便悄然汇集成一片汪洋。
寒风怒然,狂雪飘飞。
两顶花轿在一霎时连杆而坠。
“羽儿……”阆祉轩惊声而唤,
“救命……”亓官笙惊魂而坠。
下一刻,迎风踏雪,阆祉轩一跃而起,陡然飞身,径直随着那连杆玄冰,骤然而降。
一阵惊心过后,连杆玄冰霎时震落在一处突兀横生的粗壮冰棱上。
阆祉轩点足而立,一手紧紧拽着两足悬空,面如土色的亓官笙,一边运力撑身,提心吊胆的步步挪移,待得良久,才将两顶花轿,稳稳平衡。
“阿笙,到底哪个才是凤羽?!”
阆祉轩满眸惊急,一心焦灼,身下悬空的亓官笙又是一声无辜的言语含糊:
“简直了!该怎么跟你说……两个都是……两个都不是……”
“阿笙,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
“简直了!谁跟你开玩笑!我说得……句句属实!”
言语方歇,又是一阵狂风怒雪!
阆祉轩正满心疑惑,忽然间只听得左侧花轿之中,陡然发出一声微弱的呼唤:
“祉轩……”
声细如蚊,却在阆祉轩听来却犹如轰雷,一霎时让他心花怒放:
“羽儿!左边的是羽儿!”
言罢,正要带着亓官笙向左侧偏移,忽然间迎面又是一阵寒风怒然,阆祉轩凝眉顿足,不经意的回眸,却陡然间发现,寒风狂雪之中,朵朵寒梅迎风而舞,待得一番随风飘荡,下一刻,径直不偏不倚的落在了右侧的轿顶之上。
阆祉轩的心在一霎时砰然一动,原本正要挪移的双脚,却在一霎时顿足而滞。
心头的直觉,让他不由自主的想要向着右侧偏移。
“羽儿,你可是在右侧的花轿中?若果真是你,你应我一声?!”
阆祉轩一声询问,满心期待,却不料过了良久,那右侧的花轿之中,一如既往的沉默无声。
亓官笙微微凝眉,暗自思量,正要张口说什么,忽然间只听的头顶之上,陡然传来凤麟的一声焦急呼唤:
“羽儿,羽儿你在哪儿?我是父将,是你的父亲,凤麟!”
话音刚落,只听的那左侧花轿之中,陡然间再次响起一声断断续续的呢喃:
“父亲……凤麟……对不起,父亲……羽儿不该爱上……凤府的仇人……”
此言一出,凤麟一霎时惊愣,片刻之后,顿时老泪纵横,满心欣喜的对着那凝眉顿足的阆祉轩发出一声催促:
“左边,左边花轿之中的,是我的女儿,是我的羽儿!祉轩,你还愣着干什么,快,快把她救上来!”
阆祉轩闻声踟蹰,眼眸却不由自主的再次朝着右侧那静默无声的花轿,发出一声急切的询问:
“羽儿,我知道你恨我骗你,但我阆祉轩对天发誓,我对你的爱,从始至终,未曾有半分虚假!你若愿意,待得此番脱险,我阆祉轩任你惩罚!哪怕……哪怕是在向着心口之上,插上一刀,也无妨!
只是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