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目光落在老者双眼之上的一霎那,严枫极为震惊地发现老者先前那一双虽略显些许浑浊但却保持着大部分清明的眼睛,下一瞬却是急速浑浊起来,好似是一滴浓厚墨汁落入一碗清水之中,令得碗内清水陡然间浑浊起来。
这般突如其来的变化令得严枫措手不及,因为当老者眼珠变得极为浑浊之时,其本就气若游丝的呼吸也仿佛停滞了一般。
若说先前老者的状态是在等待死亡降临,那此刻他的xing命便好似悬于万米细绳之上,稍有不慎,哪怕是再细微的差池也足以令其坠入万丈深渊,有死无生。
而一旁的刘琨在见得老者陡然之间的变化,却并未有多少惊诧表现出来,想必他上次到来应该已是见得。
此时,先前将摆钟搬出屋外的中年男子回到屋内,见得一脸震惊的严枫,则是明白过来,随即便是开口解释开来。
原来,眼前老者于白i仅仅是虚弱,但神志却是较为清醒,看起来仅仅是一身患重病的老者而已。
可是一旦夜se徐徐降下,便开始由清醒状态逐渐陷入昏迷,直至眼前这般模样。
这般情况已是持续了将近半年时间,而且最近不知为何,白i清醒的时间开始逐渐缩短,而眼前这般状态所持续时间则开始延长。
近半年来,他已是访遍各地名医,无论是西医或是中医皆是束手无策;转而将希冀投放于能人异士之上,却屡屡遭人诓骗;最后背着其父亲辗转寻至秘闻研究所,方才有了些许希望。
前次刘琨的到来便是告知了其大致情况所在,可以肯定的是,造成老者这般状态的并非疾病,而是因鬼物所致。
中年男子话语到至此处,严枫若有所思。
的确,眼前所见决计不属正常范畴,而就在严枫yu开口询问其中一些细节之时,直觉些许莫名凉意顿时于屋内天花板一角处涌现,向严枫直袭而来。
心头诧异间,不由将目光投掷过去。
一道黑影不知何时已是于天花板角落出现,起先是探出一颗脑袋,四下环顾一番后,方才小心翼翼地将身子探出,像极了一些动物出洞前的举动。
见得四下里并无异样后,整个身体终是出现在严枫眼前。
虽是人形,却是趴伏着,四肢附着在墙上,脑袋椅间看起来古怪之极。
在整个身体自角中落脱出后,好似犬类般,一边于周围踱着步子一边不忘低头作闻嗅状。
随着其自角落脱出后,接下来,一只只黑影开始陆陆续续自天花板的四个角落中爬出。
一只、两只、三只…
很快,天花板便是为黑影所占满,不留一丝空隙,粗略数了数,大约有着不下数百只。
黑影们身形交叠地挤在一起,不时交头接耳,似乎在作着某种交流。
若是黑影能出声的话,想必现在的屋内应该是嘈杂声响成一片,不亚于清晨的菜市场。
天花板上黑影的样子以及行为很快便是与严枫脑海中的某个事物紧密贴合在了一起。
yin魂,介于命魂与鬼物之间的一种特殊存在,虽数量众多,但却鲜有这般数量地集聚在一起。
在一般情况下,yin魂遇活人尤其是阳气颇重之人会退避三舍,因为他们并无命魂那般纯净的魂体,也不具鬼物那般附着周身的怨气,与活人近距离接触对它们有害而无益。
当然,倘若是久病卧床之人亦或是将死之人则另当别论了。
yin魂属饿鬼道,却是为其中底层存在,不具有正常思维,行为是由临死之前的零星残存记忆所控。
眼前老者的这般模样不用多想也是知晓是为那数百只yin魂所为。
若是只有一只或是数只,这尚属正常。
久豺是垂死之人阳气大量走失,在一定情况下便可能会招来yin魂。
可是,数百只yin魂的聚集则是有些不大对劲了。
事出反常必有因,至于这因在何处,严枫不禁将目光投掷在了刘琨身上。
只见刘琨不知何时已是取出了一张只有在电影中方才能够见得的黄符握捏于手中。
黄符于刘琨眼前晃过之时,顿时自燃而起,只见刘琨手中印诀掐动,尚未燃尽的黄符再次于程欣怡眼前晃过,紧接着yu到至严枫跟前,却是见得后者正死死地盯着天花板,心中惊咦一声并未将黄符晃过严枫眼前,因为他知道严枫肯定已是见到了天花板上的yin魂,心中不禁对严枫高看上了几分。
与鬼仲裁不同的是,类似刘琨这一类能人异士的手段大多为后天修行研习所得,对于鬼物他们仅能感知其存在,若是要通过肉眼见得则必须要借着于一些外在手段。
很明显,晃过二人眼前的燃烧黄符便是起了这样一个作用。
见得天花板上密密麻麻的yin魂后,刘琨并无表现出多大的惊诧,而程欣怡却是为眼前所见惊吓的连连后退数步,想必已是为这般数量的yin魂而感到了由衷的心悸。
鬼物并非没有见过,可这般数量的还是头一遭,因此程欣怡方才会这般失态。
待得程欣怡稍稍回过些许神来,刘琨便是难得地出声道:“如何?能否将它们尽数定住?”
“难。”
闻得刘琨话语,程欣怡神se间颇显无奈,摇了摇头后于口中吐出一个字来。
刘琨的眉间终是扭挤成了一个深深的‘川’字,照眼下看来,原本的打算已是尽数落空。
若是不能够将他们一网成擒,恐怕非但无法将事情解决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