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凝与白可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同样的讯息:有人来了!
和尚们似乎进了柴房,窸窸窣窣,他们只消来小房间瞄一眼,肯定会发现福凝的不应该存在。
福凝莫名紧张起来,用眼睛询问:怎么办?
白可做了个嘘声的动作,安抚笑了笑。
少年笑容带有定力,福凝镇定下来,点点头。
白可打开门走出去,反手把门关上。
“两位师父,早呀。”
一高一矮两个和尚撸起袖子,正准备搬柴火,看到他走出来,也笑着打招呼。
“白可施主,早。”
高个子和尚帮忙把一捆柴放在矮个子和尚背后,扶稳后,放开手,走向白可,准确来说,是走向小房间。
“厨房没茅草了,需拿些燃火的茅草。”他解释。
在小房间里面的福凝霎时紧张起来,大气也不敢出,若是被人发现她在这里面,可真是有十万张嘴都说不清。
高个子和尚只觉眼前身形一闪,少年就挡在了他面前。
白可微微笑,“师父,茅草我会拿去厨房。”
“我们顺手拿,不麻烦白可施主了。”
他往左走想绕过去,结果少年又准确无误挡了过来。
“不麻烦不麻烦,一点也不麻烦。”
两个和尚都被他的态度搞懵了。
这是怎么了,难道小房间里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面对四眼探究疑惑,少年掩唇咳嗽一声,薄面染上樱红。
“我……早上醒来,发现裤子脏了。”
……
两个和尚愣住,齐齐看向他的下半身。
白可,“刚换了裤子,在房间里。”
他们终于明白过来,这可不就那什么梦yi吗。
少年郎稚嫩,会不好意思实属正常,想当初,他们还以为是尿裤子,闹过不小笑话。
高矮和尚露出慈爱的笑容,拍了拍少年的肩膀,一副过来人的口吻。
“我们懂我们懂,很正常,不用害羞。那就拜托白可施主了。”
说完双双离开,善解人意给小少年留下排遣尴尬的空间。
终于走了。
白可松一口气,打开小房间的门,走进去就看到公主探头探脑。
“走了?”
“嗯,走了。”
“你说了什么,他们就走了?”
她在里面,没怎么听清他们说话,加上小少年说话声音很低很轻。
白可唇边笑意,“我和他们说,裤子脏了,不能进去。”
福凝愣眼,“就这样?”
“对。”
不明白,不就脏了一条裤子吗,为什么不能进去,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白可知道公主心思纯,自然不懂这方面不可言喻的弯弯道道。
不过没关系,迟早教会她。
他的人,就得手把手来教。
“姐姐莫想了,肚子饿了是吧,我把茅草拿去厨房,再把早膳带回来,姐姐便在这里等,放心,不会有人随便进来的。”
他抱出一大捆干茅草,又把其余茅草规整好,把被子垫上,给弄得舒舒服服,让公主得以舒舒服服的等,才离开。
福凝坐在垫被上,茅草柔软安适,下意识到处看。
除了茅草,一目了然,也没有什么脏裤子呀?
蹙眉,实在想不明白,这暗语到底是什么意思。
没过多久,白可回来了。
从角落扒拉出一个瘸脚矮凳,垫了块木头,再把馒头粥餐具,一一摆在福凝面前。
福凝作为公主,被伺候惯了,饭一来就张口,加上肚子实在是饿了,拿起勺子就开始喝粥,喝完半碗粥,又掰了一小块馒头入腹,才把肚子填饱。
视野里出现一块干净的白手帕,也是习惯性拿过来擦嘴,一抬眼,懵了。
小少年坐守在她身边,微微笑看着她。
“白白可,你不吃吗?”
“姐姐吃完,我再吃。”
后知后觉,福凝低头看矮凳上的食物,应该是少年的一人份,可现在,却被她捷足先登,沾染口水。
“我我都吃过了。”
微羞赧,她这样,让小少年怎么吃呀,应该事先分好,都怪她太猴急了。
白可把粥碗拿起来,笑出小虎牙,“我不嫌弃姐姐。”
“白可,这这这我吃过了!”
结果,眼睁睁看着少年用她吃过的勺,喝她吃过的粥。
好奇怪的感觉,这种非一般的亲密分享。
白可神色自然,把她吃剩的食物,有条不紊全部消灭干净。
一开始福凝还不大自然,可到底心大,很快说服自己适应过来。
毕竟只有一副碗筷一份食物,不能为了虚礼,让少年饿着。
眼看少年吃完东西,福凝自然而然把手帕递了过去。
白可怔了一下,眼含笑意,接过原本就属于自己的手帕,擦拭了下嘴角。
福凝没有那么多弯弯曲曲的花花肠子,想着,反正都用过同一副碗筷了,再用一方手帕,也没什么好介意。
酒足饭饱,白可才开始问。
“姐姐,你是从皇宫过来的吗?”
“不是,我现在待在避暑山庄里,离这里有两个山头。”
白可皱眉,“为什么会在避暑山庄?”
福凝笑着瞅他,“你为什么会在这里,我就为什么会在山庄。”
白可敛睫,语气低低,“姐姐,是我连累了你。”
他会来万佛寺,是因为抢亲,公主会离宫,是因为逃亲,总归和他脱不了干系。
福凝心态很好,看得很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