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个指令的时候,白可是哔了狗的心情。
更哔了狗的是,时墨恰好来了。
白可,“你那是什么眼神?”
时墨,“看尸体的眼神。”
一个刚被劫了亲,一个刚劫了亲又准备死翘翘,两人对杠上,深仇大恨一触即发。
亲枫和眼镜两人就像两团空气一样跪杵在一旁,努力缩小自己的存在感,都不敢搭话——他们属于无关紧要,少说为妙。
眼观鼻鼻观心,更心虚的是,他们也算得上劫亲帮凶,不然也不会跪在这儿。
既然心虚,就要默默低调,才是王道。
白可抬起眼皮,也定定看着他,虽然是仰望,还是跪着的仰望,也没消磨他的气场。
时墨皱眉,“你这什么眼神?”
白可,“看单身狗的眼神。”
时墨,“……”
磨牙,“要不要我送你一程?”
白可举起双手,绷带已经渗出不少血,血迹斑斑,又瞥了一眼还是大门紧闭的御书房,笑说。
“我已经快死了,就不劳你费这个心了。”
时墨眸色深沉不语。
他们四人,三人跪着,一人站着。
场面一时肃穆。
白可又瞄了一眼站在旁边的冷面大高个。
“时墨,你要站就站远点,别弄得好像是你在惩罚我们。”
语气诙谐,半分没有将被斩首示众的死亡自觉。
时墨没动,继续俯视他,“这是你的临终遗言?”
满满的火药味,亲枫眼镜继续安静如鸡。
“不是。”
白可挺直腰背,直视前方,正色道,“时墨,我毁你大婚,若我没死,就欠你一个人情,若死了,只能下辈子还,如果还有下辈子,这才是我的临终遗言。”
闻言,眼镜公子有些意外看他一眼,还以为就是个不管不顾横冲直撞作死的疯子,没想到,还有残存的理智和良心。
时墨默了两秒,哼了一声,转身朝后走了两步,又停住,背部挣扎纠结,转回身来,一撩袍,向他们一样,朝御书房跪下。
“……”
亲枫不明就里,“时墨,你在干什么?”
被劫亲的是他,他跪哪门子跪?
时墨目不斜视,冷傲道,“看不出来吗。”
……当然能看出来,他们又不瞎,可问题是,你他娘的跪什么跪,闲得蛋疼啊!
时墨跪在他们的后两步,白可扭头看他,挪着膝盖,就想过去。
时墨发现他的小动作,一个冷刀子飙过去。
“别过来。”
白可立马停住,在一步之遥,动也不动。
时墨确定他没再靠近,才收回冰冷结碴的目光。
白可继续扭着头看他,“你特意来为我求情?”
一听这话,亲枫和眼镜心里飘出的都是“你做梦”三个大字,刚劫人家亲,傻子才会为你求情,时墨是官方认证的陌上一甲,谁傻都不会他傻。
白可接受着两道**的白眼洗礼,就听见时墨冷道。
“不,只是路过。”
这个意思是,不是特意来,而是碰巧遇见,顺便跪一跪求求情。
亲枫、眼镜,“……”
还真傻。
白可敛眉,琉璃眸微闪,嘴角勾弧,“你还是站起来吧,我的羞耻心已经所剩无几了,你再剥下去,要裸奔了。”
时墨岿然不动,“一码归一码。”
空气二人组情不自禁竖起大拇指,原则帝!
皇帝的指令是大公公出来口传的,没有白纸黑字加玉玺的盖戳,他默默观察这些人半晌,直到时墨也跪下了,才按耐不住,溜进御书房。
皇帝坐在大椅子上,双手摊开,放在椅把手,头往后仰,闭着眼睛。
“时墨也来了?”他听见一些动静。
“是。”
“……来讨说法的?”
虽然有白可捣乱婚礼现场的原因,但公主的主动放弃,才是至关重要的主因。
新娘子为了另一个男人逃婚,时墨想必非常不好受,打击很大。
大公公踌躇。
皇帝闭着眼等了片刻也没个回应,略有不耐睁开眼,大公公看见皇帝睁眼就像看见狮子睡醒了,忙道。
“启禀陛下,不是,他……他跪在了外面。”
皇帝,“…”
大公公,“为白可求情。”
皇帝,“……”
半晌,咬牙挤出一句评价,“都什么天理难容的神经病。”
大公公深有同感,差点想点点头,现在的少年郎,真是病得不轻,行事大胆,叫人看不懂路数,屡屡跌破想象天翻地覆。
皇帝想起和逃婚小公主的对话。
自己震怒,“白可太过分了!”
小公主,“对,我很生气!”
被毁了好姻缘,能不生气吗!
“福儿你放心,父皇会为你出这口恶气!”
小公主沉浸在怒气中,“我很生气,白可不爱惜自己的命!”
皇帝:……
真是令人掉泪的关注点。
大公公和皇帝在御书房嘀嘀咕咕半晌,大公公才提着明黄色的圣旨走出来。
亲枫和眼镜紧张咽口口水,白可是生是死,可都在这道圣旨上。
雪肤少年眸光淡些,仿佛无动于衷。
大公公了望他们一眼,才把圣旨打开。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白可公然抢皇亲,罪该万死,然惜少年心性,略有造诣,一时迷途,上天有好生之德,死罪可免活罪难逃,谴去万佛寺改造,帮凶亲枫和……”
他念到这就中止了,就好像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