拐过两道回廊,着急的情绪稍稍沉淀,脑子清醒些,福凝细细思考,才发现似乎有些不对劲。
她刚见过才疏没多久,活蹦乱跳的,啃了两片西瓜两片哈密瓜,高高兴兴甜甜蜜蜜,压根没瞧出有什么事情。再者,生病了找大夫,睡不着找小羊,为何要急匆匆找她呢,而且是派一个从未见过的陌生婢女前来。
盯着婢女紧绷的脊背,福凝眯起眼眸,很不对劲。
陌生婢女走得很急,都不敢回头看喜乐佳人一眼,额角微汗细密。
福凝状似关心询问。
“才疏佳人的风寒可有好些?”
婢女背部一僵,磕磕绊绊回答,“好……好多了。”
她压根没见到才疏佳人,怎么会知道她的风寒怎么样。
心里虚得很,只是催促,“喜乐佳人,咱们还是快些吧!”
此时,已经来到一个陌生庭院的门前,福凝站在一侧,杵着没动,里面的景致瞧见些许,静谧无声。
才疏根本没得风寒,她果然有鬼。
小婢子见准备大功告成,暗松半口气,怀里的金子滚烫,催得更急,“佳人,快些进去!”
福凝还是没动,柔美的小脸满是探究的神色,“你总得告诉我,为何要进去吧?”
“这是近路。”婢女低着头回答,看起来很慌张。
正所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福凝抿嘴,感到气愤,初次相识,无冤无仇,为何要骗自己来此。
小婢子见喜乐佳人没有说话,开始抖啊抖,仿佛砧板上的肉,只能发抖。
见此,福凝心软,她只是一个小婢女,也许是被逼迫的,于是缓了声音,温柔娇糯。
“不用害怕,抬头看我,是谁唆使你?”
“没……没人!”
婢女一慌乱,竟伸手,把福凝给推了进去,自己一溜烟跑了。
福凝,“……!”
敢情,她成了东郭公主!!
踉踉跄跄跌进院子里,福凝刚站稳抬头,就看到一片金灿灿向她袭来……
真贼个闪眼。
男子面色酡红迷醉,满身酒气,张开手臂,犹如一张金色的网,步伐摇晃,嘟嘟囔囔。
“美人,你终于来了~”
来个大头啊!
福凝没空细想金山为何出现在这儿,腰部蓄力,正想避开熊抱,忽然,身后传来动静,眼前的金山就腾空而起,像渔民伯伯撒下金色的渔网,招摇落下,华丽丽砸倒在地,响起“咚”的一声,土地好像震颤了一下。
福凝不由自主皱脸,真替他疼。
踹飞金山的黑衣人转身,素黑款款,身姿俏瘦,是位女子,再往上,脸上戴着暗黑面具,看不到面容……
黑衣,黑面,黑发,黑鞋,就连露出来的俩眼珠子都幽深如墨……妥妥的……黑姐。
福凝刚想说话,感谢黑姐的出手相助,却见黑姐立即后退几步,目光凌厉盯着她的头顶。
福凝跟着抬头,只见,一介青衣从头顶飞快闪过,如凶猛的鸟,直接冲向女子。
当当当!
一黑一青两道身影交起手来,衣袂翻飞,动作快到眼睛反应不过来。
福凝睁大双眼看着从天而降的人,青衣俊美,气质如冰——正是时墨!
两人都一言不发,只动手不动口,飞来飘去,卷起尘沙,誓要用武力征服对方。
金山摔得鼻青脸肿,酒意醒了大半,脑子疼到用不了,什么状况也没搞清楚,正要爬起来,就被一只纯黑色的鞋给一脚踩趴,嘴巴张着,吸了一嘴灰,黏到嗓子眼里,呛出泪来。
奶奶的,是哪个龟孙子踩我!
他再次挣扎要起身,刚撅起屁股,一只云纹暗边鞋又一脚踏了上去,重量不轻,登时全身趴。
“哎呀!”
嘴陷进地面,直接啃了口土,咸渣味,呸呸呸直吐。
火大极了,他姥姥的,一定要看看是哪个龟儿子敢踩本公子!!
双手撑着地面,身体刚刚拔离地面不足两公分……
“别打了!”
福凝着急,跑过去想阻止他们,没看路,一脚踩中某个又硬又软的物体,险些绊倒。
踉跄两步,回身看去,金山已经晕了,鼻孔流出血丝,而脸上,挂着一个新鲜出炉的脚印,正是她的鞋纹……
后知后觉,金山是被摔晕的,还是被自己踩晕的?
不管了,先阻止这场突如其来的武仗才是第一要务!
福凝回身,望着纠缠不休的两人,犯愁,完全没有要停下来的迹象。
“别打了!”
没人理。
“别打了!!”
还是没人理。
深呼吸,河东狮吼,“别,打,了!!!”
似有风浪如波翻腾,回声震震,庭院颤颤,难舍难分的两人终于停下,齐齐看向福凝。
福凝摸了摸嗓子,太大声说话,弄得嗓子难受,看着还是保持敌对姿态的两人认真说。
“为了爱与和平,你们不要打架,有话好好说。”
时墨,“……”
黑姐,“……”
一种过家家小打小闹的既视感是怎么回事?
时墨一边提防着黑衣女子,防止对方再次逃跑,一边对还搞不清楚状态的小公主说。
“她是刺客。”
黑衣女子直挺挺站着,不说话,瞧着比时墨还要冷上几分。
刺客?
福凝眨眨眼,好奇问,“她刺谁了?金山吗?”
闻言,时墨就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妥,看向公主,犹豫问,“她……不是想要袭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