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
时墨追云赶月,紧追不舍,竹林枝摇叶动,风声萧瑟。
他没想到,对方轻功会那么厉害,犹如鬼魅,在林间飘来落去,根本追不上,眼瞧着要跟丢了。
在踏到另一根竹子上借力的时候,顺手扯下几枚叶子,一甩,嗖嗖如刀飞了出去。
前边的黑衣人闻见破空声,赶紧踩着粗竹杆,张开双臂,如飞鸟履平地,一路快走了上去,虽然避开了攻击,却也因此无路可退,然后转身,双脚勾住竹杆,如针般直直钉在竹上,与地面垂直。
一抬头,脸上愕然戴了同色系的面具。
时墨追至地上,抬首见她身材削瘦妙曼,才知是个女子,只是戴着面具,无法看清面容。
他负手站立,月光如水,神情冰冷,恍然如仙。
“你是何人?为何来此?”
女子不答,定定看着他,不知是否是错觉,那眸光,异常冷漠甚至嗜血。
时墨瞳孔黝黑,双方无声对峙。
女子忽然直接俯冲下来,快如闪电,探手如鹰爪。
时墨立即后退一步,就在这时,一声炸响,浓烟大作,呛人眼鼻,原是那女子丢下了一枚烟雾弹。
待浓烟散去,已不见了踪影。
同一时刻。
才疏死命奔跑,好像身后有魑魅魍魉穷追不舍。
其实,她错了。
没人追她,她是货真价实的漏网之鱼。
可漏网之鱼本鱼不知自己是漏网之鱼本鱼,兀自仓皇逃跑。
拐出竹林门口的时候,一个没注意,撞到来者,砰地摔倒在地。
亲枫捂着被撞疼的胸膛,龇牙咧嘴,直吸气。
“挖槽,谁啊!走路不长眼睛,撞死小爷了!”
他提起灯笼一看,瞬间瞪大眼睛,“花痴女!怎么是你,你在这儿干嘛?”
才疏坐在地上,捂着撞疼的额头,听见亲枫的问话,心虚上头,不知道怎么回答。
她不答,可对方会想。
亲枫头脑稍一转溜,就得出了结论,眼睛睁得更大。
“这边是男浴池,你你你……你又偷看!”
一语道破事情的真相。
被抓包,才疏面皮涨红,夜色昏昏,倒也瞧不见,站起来,犟嘴说。
“根本看不清,怎么能算偷看。”
亲枫不懂她的脑回路,“看不清,那你还去看!?”
上一届陌上少年选拔大赛的时候,就被抓过一次,看她又来参加比赛,亲枫就暗叫不好,果然,是死性不改。
“谁说一定要看清,朦胧意境美懂不懂!而且,我是为了朋友能开心,才来的。”
亲枫狭长眼眸眯起,没听懂。
“什么为了朋友,什么意思?”
才疏仰着脸,双手握到一块,忽然恳求,“总之,拜托你,帮我把喜乐佳人悄悄带出去吧。”
亲枫血液顷刻倒流,寒毛炸起。
“什么,你带喜乐佳人进去了!”
……
其它地方怎么闹,都没传入这里半分。
这里好像成了独立的小世界,一个密封的空间,两个人。
重要的是,福凝的脑子也差不多静止了。
所谓后知后觉——白可匆忙从浴池中出来,所以衣冠散乱……
……
(内容无法过审,诸君自行想象)
……
刷啦!
下一秒,场景切换,福凝看着眼前明明暗暗的竹林,脑子懵掉——
白可把她翻过来了,速度快到懵圈。
少年站在身后,双手放在肩头,掌心炎热,呼吸重长。
“白可,你怎么了?”
福凝扭着脖子想看他,被制住了,又看不到。
白可呼吸急促了一会儿才说,“没什么,脚麻了,歇一会儿。”
你脚麻干嘛把我翻过去?
福凝心里嘀咕,却没说出来,安安静静等他缓。
又过了半晌,肩头的手移开,白可说,“姐姐,我送你回去。”
福凝回身去看他,第一回在这个柔软可爱的少年身上,看到了活色生香,妩媚动人。
面色艳丽,头发半湿润,暗纯对比,妖娆美致。
圆眼睛含着浅浅水雾,睫羽濡湿,欲哭不哭,想让人狠狠蹂躏。
福凝歪头瞧他一会,“白可,怎么又哭了?”
少年露齿一笑,眼睛一眨,晶莹的泪水从眼角缓缓滑落。
“白可高兴,白可很高兴。”
他真心诚意的说。
福凝缄默,对自己方才的行为产生困惑。
虽然对异性身体存了丝好奇,可也知道男女授受不亲,不该接触过密,但不知为何,会对白可做出这样的事来。
她于宫中被安稳妥帖保护长大,六根风尘不扰,对于男女之事并不清楚,所以,方才的举动,到底有没有踩雷,或者踩了什么样的雷区,都不清楚,脑海里却也在提醒,应该不是很妙。
白可看公主面色变来变去,困惑,迷茫,惘然,无措,一下子猜出公主在担心什么。
“姐姐放心吧,这是我二人的秘密,不会有第三人知道。”
他承诺。
福凝终于舒心,太好了,不用烦恼忧愁该怎么办。
少年也笑,然后说,“反正无论如何,我都是姐姐的人。”
福凝一摸下巴,父皇是说过白可为她的奴才,但自己拿他当弟弟看待,未曾使唤过,却没想到,白可思想觉悟那么高,一直认清自己的身份。
福凝赞赏,摸摸他的头顶,露出姨母笑。
“白小可乖,姐姐疼。”
少年脸上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