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能有谁,这般胆大妄为不讲路数,也只有亲枫。
亲枫居高临下看他,爽朗的大白牙露出来,呵呵笑道。
“不好意思,走得急,没撞坏吧?”
嘴上说着道歉的话,身体却没一丝动作,叉着腰,并不打算伸出援手。
金山的随侍呆了一瞬,他认得亲枫,是昨天把他们打成落花流水之人,恐惧跃上心头,导致忘了搀扶自家少爷起来。
金山本来想破口大骂,见着始作俑者,又不吱声了,他已经调查清楚,这位爷可是御史大人的独子,得罪不起。
他捂着被摔疼的臀部,扯出一个难看的笑来。
“不疼,没事!”然后把脸转向随侍,凶巴巴道,“站着干什么!还不快扶我起来!”
随侍才如梦初醒,立马把金山扶起来。
起来的动作大,牵扯到屁股,金山痛嚎一声,惹得周围路过的人转头去看他。
金山脸都疼绿了。
白可站一旁看了半场戏,适时出来,关心道。
“似乎摔得不轻,金山公子还能参加比赛吗?要不要回去看大夫修养,下次再来参加?对了,金山公子今年贵庚几何,超过二十,就不是少年,可就没有参赛资格了。”
白可关怀备至,金山脸却越听越黑。
这些提议都往他心口扎,他今年刚好二十,若是退赛,再无机会,而且,这小白脸是不是在嘲他老!
金山磨牙霍霍,可看到树一样杵在一旁的亲枫,又偃旗息鼓,虽然不清楚他们什么关系,可一看就知道亲枫在护着这小子。
“不用,多谢关心,我还能参赛!告辞!”咬牙切齿。
白可春风如沐,圆眼睛微弯,语气轻柔。
“金山公子不亏是身份高贵之人,身残志坚,在下佩服佩服!”
金山,“……”胸口疼,要被气死了。
他一手捂胸,一手捂屁股,催促侍从快扶他走,动作间牵扯,一路高嚎低嚎不断。
也是独特。
亲枫看金山远去,摇摇头,对身边人说。
“没想到,你锱铢必较的功力又更上一层楼。”
白可扬唇,“一般一般,既然打不过,嘴上功夫总不能输,气,都要让他气吐血。”
亲枫斜眼看他,少年外表瞧着软糯贵气,没什么杀伤力,实则是个不折不扣的腹黑。
他靠近些,用只有两人能够听见的音量说。
“如果公主知道你是个两面派,会怎么样?”
这小子,惯会在公主面前伪装,撒娇卖萌扮乖无所不用其极。
白可笑容一僵,琉璃黑眸一点点蓄起威慑的风暴,冷冷半笑。
“我想,只要某人不说,她是不会知道的。”
唯一知根知底的某人摸摸鼻梁,用更低的声音嘟囔。
“其实,知道也没关系,你明知你们没有可能,皇帝可一直防着你。”
这一次即使皇帝同意公主的请求,给白可机会参加陌上少年选拔大赛,却不许白可带身边熟悉的侍从,反而强硬派了个新侍童,不就是为了监视白可吗。
白可微微闭眼,声音低不可闻,犹如叹息。
“那又如何。”
他跟自己说,别说前边拦着皇帝,就算是千军万马,千山万水,他也会跨过去,拥抱他的生命至宝。
亲枫没再劝,劝也劝不动,轴脾气。
他看到白可的眼底,有淡淡一层青蒙,在雪白的脸上,尤为明显。
“怎么,昨晚没睡好?”
两人并肩走着,小侍童和阿叶跟在身后。
“没怎么睡。”白可淡淡回答。
“为什么?”亲枫再问。
因为想到要待一个月,见不到公主,就睡不安稳。
这句话他没说出口,只是摇摇头,“没什么。”
四下人少了很多,前后左右都没人,亲枫不动声色瞟小侍童一眼,故意说。
“武术你赢不了,作为过来人,我可以给你传授些经验,省得输太惨。”
皇帝不准白可学习武艺,白可偷学的事情只要寥寥几人知道,为了能够继续隐瞒,本应该没有武力值的白可,在武艺比赛上,就必须输,而且是惨输,才会合情合理,不露马脚。
白可知道他在想什么,斜睨他,故意歪曲他的本意,目光调侃。
“琴棋书画?”
亲枫一下子变了脸色,苦哈兮兮。
“你明知道,我不擅长这个,那么多年来,写作业考试全靠你才能保命,只有武艺,我可以指点一二,让你有个心理准备,不至于输得太惨。”
如果早早把比赛形式和应付对策告诉白可,也许到时候,他更能灵活应对了吧。
白可微微一笑,善意提醒。
“评委,若泄题,你身可就不正了。”
这是拒绝了。
他不需要朋友为了他,违背原则。
亲枫郁闷十足,还不大高兴。
“以前都是你帮我作弊,我想礼尚往来一回都不成。”
白可笑他,“如果御史大人知道,你是这么运用‘礼尚往来’这个词,胖子都能气成瘦子。”
“哈哈哈,正好!”亲枫笑呵,不以为意。
两人进了门,越过照壁。
映入眼帘是一个宽长十余丈的圆台,比地面高出半米,壁面篆有缠绕的蟠螭纹。
选手们都站在台下,佳人们娉娉袅袅,衣香鬓影,公子们衣冠楚楚,风华正茂,现场若有似无浮动着青春荷尔蒙的味道。
圆台前边,坐着主事与评委。
亲枫看一眼,时墨已经在其中,于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