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莫哭,纵我死了,**化为尘土,我的灵魂也会伴随你左右……永远陪着我们的小公主,不离……亦不弃。”
纵有灭顶之伤在身,香桃也对福凝笑得温温柔柔,水雾弥漫的眸中,是温暖而安定的光。
福凝,一下子冷静下来。
她抛开冰冷的刀,抱着香桃大哭,“香桃,你不能有事,王守将还在等你呢……呜呜呜香桃……”
香桃眸光闪了一下,一滴泪流了出来,带着眷恋与遗憾,艰难的说,“香桃等不到他了,是我负了他……”
声音很轻。
血液从体内流出染红一地,香桃感觉自己越来越虚弱,越来越困,也越来越感觉不到痛苦,但她还是放心不下,看着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公主,千言万语化为最后一句话。
“公主……保重……”
温柔的瞳眸合上,再没睁开。
“香桃!!!”
离歌起,花瓣旋着风,哗啦啦飞过重重宫墙,飞到另一个硝烟战场。
叛军将领骑马过来,气急败坏,“怎么还没干掉他!一群废物!”
战斗了许久的部下气吁吁回答,“这人好生顽强,身中数刀也未倒下!”
四周都是尸体,王守将散了发髻,缓缓拖着刀,也成了血人,每走一步,都烙印出一个深红的脚印。
他怀中锲而不舍抱着红木盒子,嘴里念念有词,“香桃在等我,要给香桃,香桃会生气……”
已然成了执念。
叛军将领面目狰狞,拉弓搭箭,“去死吧!”
唰!
直接将王守将射穿。
红木盒子滚落地面,翠绿玉镯掉了出来,沾染血迹,再也无力支撑的王守将轰隆跪下,直到死,他都紧紧盯着这一枚再也送不出去的玉镯。
……
马蹄声起,无影夺了匹马,探身把福凝掳了上去。
“公主,快走!”
福凝带不走香桃,只能眼睁睁看着安安静静躺在血泊中的香桃渐行渐远,泪眼朦胧。
打她有记忆起,香桃便在身边伺候,没有离开过半步。
现在的她,没了香桃,往后余生,不见香桃,心……痛到难以呼吸。
……
“公子!公子!不好了!”
被时墨派去皇宫一探究竟的手下骑着马,火急火燎回报。
“皇宫大乱,血流成河!”
“什么!?!”这是时墨和眼镜的同时惊呼。
“怎么回事!?”时墨第一次失态,急到想揪住手下的衣领,逼他速速回答。
“属下亦不知,刚进了宫,就看到厮杀不断,宫人的尸体随处可见,就连属下,也差点出不来!”
事发突然,所有人都乱了阵脚。
眼镜急道,“白可呢?!公主呢?!”
“属下不知。”
时墨猝然抬头,直盯着依然悠悠闲闲的金山,语气肯定。
“是你!”
有清山轻笑,俊朗无双,“我也只是一推波助澜的打工人。”
时墨咬牙,他恨不得现在就把金山抓住,抽他丫两顿,可金山周围都是壮汉,气息浑厚,想来武功不弱,想在短时间内拿下,绝无可能。
他当机立断,“我们走,去皇宫,护驾!”
说完,勒马急走,眼镜大声道,“我也去!”
却在下一秒,被一把锋利的刀架在脖子上,动弹不得,就连时墨他们,也被不知从何处冒出来的蒙面人拦住去路,人数众多,来者不善。
有金山掸了掸衣摆上不存在的灰尘,缓步走出车厢,站在车辕处,居高临下。
“你以为,你们走得掉吗?”
小命被威胁的眼镜闻言,表情一皱,悔不堪言,他没事结什么伴,这不就成了自投罗网自取灭亡了吗。
时墨捏紧手中长剑,眉头皱成川字。
现在局面对他们不利,他要如何是好,又如何去救公主。
剑指金山,“有清山,你若再不让开,我取你项上人头!”
金山一愣,不怒反笑,“哈哈哈哈,还是关心关心你自己吧,时墨,你是丞相府的人,你与我动手,会有什么后果,可得想好了。”
不等时墨回答,就见有人骑着马匹滚滚而来。
“逆子!”丞相大人遥遥的喊。
有清山朝后瞥去,壮汉们就自动分开条道,已经下马的丞相大人急急走到轿前,对着孙儿破口大骂,“你个逆子!还不快向清山公子谢罪!”
他话音刚落,又立马恭恭敬敬对着有清山,恭恭敬敬的说,“家门不幸,是老臣管教不严,还望清山公子恕罪。”
见此一幕,时墨眉头深皱。
眼镜已经傻了,张着嘴,半天没反应过来。
这是……什么骚操作……
为什么德高望重的丞相大人,要向一个乱臣贼子行礼,还毕恭毕敬?
难道……
眼镜望了望他花白的头发……已经开始痴呆了吗?
“祖父,此人图谋不轨,该把他……”
“住口!”
丞相大人严厉喝止时墨未说完的话,时墨只愣了一秒,似想到什么,眉头皱了一下。
丞相大人手背在身后,挺着胸膛,语重心长劝说道,“墨儿,一朝天子一朝臣,臣子的义务是辅佐,不是参与皇室斗争,你要明白,此事与你我无关,快向清山公子道个歉,随祖父回去,莫要纠缠。”
旁听的眼镜……惊呆了,嘴巴和眼睛张成了个圆。
道貌岸然毁三观,这世上怎会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看起来,时墨也赞同他的心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