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哪一年的花雨,会比今天的好看。
当它掠过发梢,拂过衣角,一片片一层层铺在地上屋角上,随处绽放,美得令人不由自主热泪盈眶。
后来的后来,午后阳光,坐在藤椅慢慢摇晃的福凝,仔细想了想,那更像是一场凄美的降临,铺天盖地……
是个如期而遇的好日子,花洗宴,众官临,载歌载舞,共庆希望。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许白可为驸马,与福凝公主择日成婚!”
福凝穿着白可送的绝美轻纱,挺胸抬头,自我感觉全场最佳,美到不行不行,就连那些公主妃嫔,都一如既往投来羡慕嫉妒恨的目光,虽然她已经自动免疫,耳畔听着大公公念圣旨的高声唱喏,嘴角弧度轻勾,眼睛弯成月牙。
终于,要尘埃落定了,她和白可将相守一辈子,不再分离。
柔情顾盼间,却发现——男主角,没来。
宣布婚约的场合,白可合该出现,且他一直心心念念成亲,那更不应该缺席。
她又环顾一圈,依旧不见其踪影,微敛眉,心下略有不安。
“父皇,白可没来,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皇帝稳重,闻言,看向会场,眸光幽深,似乎蕴藏着福凝看不懂的意味。
“福儿莫慌,朕派人去瞧瞧。”
说完,立马着人去找。
很快,就有了消息,大公公附在皇帝身边耳语回话。
福凝坐在皇帝的左下首,翘首以盼,她看到父皇瞳孔一缩,在望过来的时候,又立马溢开笑意。
“哈哈哈哈白可这小子,福儿,你回趟宫殿,那小子有惊喜要给你。”
“什么惊喜?”福凝诧异。
皇帝慈爱,“你去了就知道,快去快去,合该是好大的惊喜。”
……
不知为何,福凝很想快点见到白可,刚走出会场,站在文武百官看不到的宫道,双手提起裙摆,就小跑起来。
香桃没料到,愣了两秒,赶紧跟上,跑了会儿,就气喘吁吁。
“公主,为何要跑?”而且是越跑越快。
福凝头也不回,“因为有很想见的人!”
不知是不是奔跑的原因,心脏扑通扑通跳得很快。
从远方高山飘来的花瓣落在脸上,像是一场祝福,福凝心想,会幸福的,他们都会幸福的。
……
“福凝公主,你终于来了。”
站在花雨中的男子,绝世面容带着洞悉一切的微笑。
福凝停下脚步,“玫月皇子,怎么是你,你怎么在这儿?”
“哈哈哈哈。”
玫月笑得有些肆虐,像是见阴谋得逞的狐狸。
“当然是等我的王妃了,”他翩翩然伸出手心,“福凝公主,随我走吧。”
……
这是一个正常人会说的话吗?
站在一旁的香桃听了这句话,差点想破口大骂:你个绝世美貌狗男人,竟然想拐带她们无敌小仙女公主私奔!
忿忿然抬起半只眼皮了了一眼,被沙漠阳光刺到般,又很快低下头。
痛恨自己不争气,香桃暗骂:真是绝美狗男人!瞎眼!
福凝看起来很淡定,面色不改,因为她忍住了要翻白眼的冲动。
这玫月皇子未免太太太太自恋了,凭什么认为人家会抛下江山社稷儿女情长,不管不顾跟他走,她看起来很好骗吗?
福凝提起裙摆就想绕过去,心里默念:她是公主,大人有大量,不跟失心疯计较。
“抱歉,玫月皇子,我有急事。”
玫月干脆利落往左迈了一步,挡住去路。
“你必须跟我走。”他异常笃定。
福凝……
是可忍孰不可忍,转身,“实在抱歉,玫月皇子,本公主是你得不到的小仙女,我是不会和你私奔的,而且圣旨已下,白可是我正经八百的未婚夫,他还在等我呢,我要去找他,请您高抬贵脚,让一让,行不行?”
玫月一愣,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竟然哈哈大笑。
“私奔?哈哈哈哈哈,有趣真有趣!”
福凝甜美一笑,“呵呵,有趣我也不陪你玩,宰见!”
刚绕过去,就听到玫月在身后大声问,“公主殿下,您难道就不想知道是谁让我来的吗?”
福凝顿住脚步,心里面隐隐有个答案,又觉得荒谬,索性推翻。
“与我何干。”
脚步一抬,又要离开。
“是你的父皇,晨旦国国王!是他,恳托我带你走,而且,”
他抬眼,红唇一勾,气息阴冷嘲讽,“你真以为,那小子没参加花洗宴,是因为他在等你?公主,别天真了,该醒醒,晨旦国大势已去,只有我,才能护你性命无忧。”
福凝愣住,血液倒流浑身发冷,衣袖下手指头控制不住抖动。
她怕,怕得要死,怕玫月说的是事实。
心里还存有一丝丝希翼,玫月不过在说谎吓唬她,用力扯了扯嘴角,刚想回身去反驳,就听到身后——宫宴的方向,传来骚乱的声音。
她清晰听见一个字,一个不应该此时出现的字
——杀。
……
南门宫道。
“将军,你这拿了什么好东西,给兄弟瞧瞧!”
走在一旁的小兵眼见王守将宝贝似的把一个还没巴掌大的红木盒子揣在怀里,小心翼翼爱护有加的模样,感到十分好奇,于是伸手想一探究竟。
这手连盒边都没挨着,就被王守将毫不客气一巴掌拍了回去。
“别乱动,弄坏了你赔不起!”他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