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老夫人不置可否:“罢了罢了,随他去吧,左右他与婠儿已经作赌,我在一旁静观便是。”
宋嬷嬷闻言笑了笑:“老夫人认为谁会赢?”
殷老夫人半点犹豫也无:“自然是婠儿,你且看着吧,根本无需两月,过上十几日,就见分晓。”
此时的尹婉柔泡在浴桶中,不停了搓着自己的身子,水已经换过两次,她的皮肤也已搓的通红,身上青紫的痕迹是那般明显,可她却丝毫未觉,仍在不停的搓洗着,好似怎么搓洗也不干净。
她好恨!
恨那三个玷污了她的人,但她更恨的是秦婠!
若不是秦婠,她怎么会想要将那三人安排进桃花林,若不是秦婠说二皇子在林中,她又怎会去!若不是秦婠不愿去桃花林,她又怎会被那三人玷污!
她完了,她的清白没了,她嫁入皇子府的希望也没了!
她心心念念的人,心心念念的贵人生活,也全都完了!
出了这样的事情,莫说她不是侯府真正的血脉,就算她是,侯府也不可能认她!
想到此处,尹婉柔悲从中来,她甩了手中的帕子,一下又一下的锤向了水中,好似在锤秦婠那张脸一般!
水花四溅,浴桶中的水再一次凉了,尹婉柔终于耗尽了力气,趴在浴桶上痛哭了起来。
不!
她不能就这么认命!她不能就这么被赶出侯府去!
她是在侯府出的事情不是么?若不是侯府那老不死的,要搞什么法事,她也不会到这护国寺来,更不会遭此劫难!
侯府必须对她负责!
对!
侯府得为她负责,秦婠、殷老夫人、秦旸,他们都必须为她负责!
秦旸……秦旸……
尹婉柔忽然坐直了身子,是了,她怎么没有想到?
秦旸看了她的身子不是么?他得为她负责!
尹婉柔好似溺水的人,抓住了最后一个浮萍,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必须好好想想,好好谋划,绝不能重蹈今日的覆辙。
这厢尹婉柔在为自己的将来谋划,那厢秦婠却如释重负。
所谓计划赶不上变化,如今她被赶出侯府这条路是彻底被堵死了,她与李澈合作的基础也不在了,不管李澈对她是个什么心思,她的婚事也基本定下,从此以后,她必须跟他保持距离。
这般想着,秦婠整个人都感觉轻松了许多,什么太子什么二皇子,那些权谋算计,都将与她无关,从今往后,她只需过好自己的小日子就行。
放松下来的秦婠,通体舒泰的进入了梦想。
然而今晚注定是个不眠之夜,不眠的却不是秦婠,而是另有其人。
青墨和小全子低着头,不敢去看自家主子的脸色,但即便不看,就这满屋的威压与冷气,也能知晓大概是个什么情景。
不知过了多久,屋中才响起李澈那清冽的声音:“倒是孤小瞧了她。”
这话一出,屋内的温度似乎又低了不少。
小全子壮着胆子,小心翼翼道:“自古婚姻大事乃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与黎寒的婚事,定是殷老夫人一力做主,秦姑娘是个孝顺的,定不会驳了殷老夫人。”
李澈闻言冷哼一声:“李翰之事又如何说?孤本以为,李翰安排了一个女子入侯府,不过是为了兴安侯手中的虎符和兵权,却不曾想竟比起虎符兵权,他更想要的居然是她?!”
小全子默默咽了咽口水,绞尽脑汁为秦婠辩解道:“二皇子与秦姑娘的瓜葛,主子是知晓的,秦姑娘从未对二皇子有过好脸色,一切的一切,不过是二皇子上赶着罢了,秦姑娘定然也是无奈。”
说完这话,小全子赶紧朝韩先生使眼色。
韩先生接收到了小全子急切的神色,轻咳了一声开口道:“依属下看来,秦姑娘委实无辜,正如小全子所言,黎寒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推拒不得,至于二皇子更是如此,二皇子安排了那几个人,又悄悄入寺,本是为了演一出英雄救美,这些秦姑娘都不知晓。”
说完这话,韩先生朝李澈看了一眼,见他面色稍解,接着道:“秦姑娘聪慧未曾上当,侯府嫡女的身份也不会生变,这于她而言亦是好事,当务之急,是绝了黎家的念头,想必秦姑娘此刻亦在为此事烦忧。”
经由小全子与韩先生的劝说,李澈的脸色终于有所缓解,他冷哼一声道:“她若有心,自可拒了这桩婚事,你们不都说她聪慧么?”
小全子无言以对,只得将求救的目光投向了韩先生。
韩先生又轻咳了一声:“主子此言差矣,秦姑娘虽心仪主子,可这是婚事,主子未曾给她允诺,她一个女子怎好明言?依属下看来,此事当由殿下出面才好,一来正好借此向秦姑娘表明态度,二来,亦可解了秦姑娘烦忧,此举与英雄救美乃是异曲同工。”
听得这话,李澈眼神微动,他沉默了一会儿,这才冷声道:“此事何须孤出面,自有李翰为她烦忧!”
话里的酸味太过明显,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无人敢应声。
李澈自知失态,冷哼了一声道:“此事无需再提,且说正事。”
韩先生闻言立刻给理李澈台阶,聊起了朝中政事。
一个多时辰之后,政事商议完毕,众人正准备散去,李澈突然开了口:“兴安侯如今到了何处?”
韩先生立刻回到:“兴安侯快马加鞭,已到兖州,不出十日便能抵达京城,属下算了算日子,约莫能在皇后生辰宴的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