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道理秦婠懂。
就如同当年她与某影帝出了绯闻,某影帝含糊其辞,所有人便都信了,任她百般解释都是无用。
若不是她后来坚决不再同某影帝同台,影帝也有影帝的骄傲,发了声明,她就是有千张嘴都说不清。
李翰和某影帝可不一样,他似乎对她有某种执念。
如果他真的一口咬定,造出个与她两情相悦的假象,再请承德帝赐婚,她不嫁也得嫁了。
秦婠有些焦急,心中对陆雪是又怕又佩服,从她进了国公府,这一环套一环的,即便她有颗七窍玲珑心,怕是也招架不住。
更何况,她没有。
秦婠抬眸朝李澈看去,他跟她说这些,又给了她两个大丫鬟,应该是打算管的吧?
李澈迎上她投来的带着希翼的目光,薄唇轻启:“自己惹的事儿,自己解决,孤能提醒你,已是仁至义尽。”
秦婠闻言收回目光,低头闷闷的应了一声:“哦。”
也对,她与他非亲非故地位悬殊,他能出手帮她一次,已是难得,她到底是哪根筋搭错了,竟然下意识的去指望他。
秦婠在心里自嘲了一番,不再开口。
屋中又静了下来,李澈看着垂首静默的秦婠,凤眸中闪过一丝烦躁之意,他将手放上桌面,骨节分明的手指,一下一下轻轻敲击着,发出有节奏的声响。
夜深人静,这声响暴露了主人心里的情绪。
秦婠不明白他烦躁什么,三更半夜把她撸过来,还告诉她这么一件糟心事,她都还没烦躁呢,他却先烦躁上了。
甚是莫名其妙。
又过了一会儿,李澈见秦婠再看她一副懵懂模样,依旧没有开口之意,心底烦躁更甚,终究还是先开口道:“你打算怎么处理李翰的事?”
这个秦婠刚刚就想过,殷老夫人和梁老夫人有意将她许给黎寒,只要她在李翰发难之前,先将婚事定下,将事情同梁老夫人说清楚,李翰即便贵为皇子,也不能去抢亲。
秦婠本不想跟李澈说,可一想到这人仿佛在她身上安了窃听器,往后还有紫嫣和青衣跟着她,相瞒也是瞒不住的,于是老实回答道:“其实也不难,只需早早定下婚事即可。”
听得这话,李澈手指一顿,那略有些恼人的敲击声顿时就停了。
他从秦婠面上移开目光偏过头去,跳动的烛火映着他的修长的颈项略略有些发红,他轻咳了一声意味不明道:“也不是不可以。”
秦婠见他同意,便不再言。
李澈又轻咳了一声,转眸朝秦婠看了过来:“时候不早,你先回去,陆雪不是个好相与的,你脑子不灵光,就少同她来往,切莫再丢了什么东西让她捡了去。还有,明日是你?礼,孤会命小全子送上贺礼,你亲绣一方素帕交与他。”
秦婠对脑子不灵光的评价表示不服,但转念一想,自己确实玩计谋玩不过这些古人,当即就将那点不服给咽下了。
她有些为难的开口道:“臣女对女红是七窍通了六窍,一窍不通。绣帕子这事……臣女委实不成。”
听得这话,李澈皱了皱眉:“你不通文墨,不通武艺,就连女红也不通,除了惯会装腔作势,撒娇卖乖,这十多年你都学了什么?”
秦婠闻言为自己和原主辩解:“倒也不是万事不通,只是略懂而已。”
李澈轻哼了一声:“你倒是说说,你略懂了哪些?”
秦婠不想被他看的一文不值,搜肠刮肚的想着自己学到的技能,掰着手指头数着:“臣女会骑马,略通茶艺,虽不懂作诗作词,但也背过不少,臣女略通舞艺,书法也下了功夫……”
“书法?”
她尚未说完,李澈就轻嗤了一声:“就那你宛如毛虫的字,也是下过功夫的?”
秦婠被他语声里的鄙夷给气到了,恼声道:“臣女那是藏拙而已!”
“藏拙?”李澈显然不信,他站起身来对她道:“过来,孤倒要看看,你藏的是什么拙。”
他往书桌上铺了一张宣纸,显然是要她当面写了:“若你的字依旧宛若毛虫,孤定要治你个欺君之罪。”
储君亦是君,这顶帽子,秦婠可受不起。
但她一点也不怵,她拜过名师,在书法上确实下过苦功,名师都说她若是自幼练起,定已有所造诣自成一家。
秦婠踩着木屐,缓步来到桌旁坐下,从斗篷中伸出手,取了书桌上专门用来研墨的清水,滴入砚台之中,然后拿起墨,轻轻研磨。
李澈看着她行云流水的动作,对她的话已经信了七分。
研墨看似简单,可墨成分不同,所需的水也不同,秦婠研出来的墨汁,不浓不淡不黏不稀,恰到好处。
这非得千百次研习,方能掌握的如今此精准。
研好墨,秦婠从笔架上取了一支小楷狼毫,沾了墨汁提笔落字。
一个人不管是硬笔还是软笔,写的最好的定然是她自己的名字,秦婠有心在李澈面前争个脸面,所以写的亦是秦婠二字。
小楷,讲究的是运笔灵活多变,莫可限定,行气自然贯串,望之如串串珍珠项链,神采飞扬。
秦婠二字跃然纸上,笔势恍如飞鸿戏海,极生动之致。
写完之后,秦婠有意在李澈面前卖弄,又提笔落下了李澈二字。
看着纸上的一左一右的秦婠与李澈四字,秦婠搁了笔,略带得色的抬眸朝李澈望去:“臣女的字,较殿下如何?”
李澈看了看纸上并列的两个名字,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