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全子朝小德子看了一眼,接过匕首,抬脚朝宁平公主走去。
宁平公主瞧见小全子拿着匕首过来,整个人都崩溃了,眼泪大颗大颗流了下来,原本面上的妆容被眼泪冲成了调色板。
在场的,除了几个未婚的少女,哪个不是内宅争斗里走出来的,面对这般场景,都很淡定。
秦婠虽觉得,不至于就将一个公主剃度,但一想到这宁平公主先前满嘴喷粪的劲儿,就再难升起同情来。
今儿个这宁平公主说的是她,若是换了旁的女子,岂不是一身清誉都要被毁?
一个少女被一国公主断言,说她狐媚勾引男人,往后还嫁不嫁人?就算嫁了人,若是遇到个小气的男人,这日子还要不要过了?
所以这种仗着身份高,就胡言乱语害人的祸害,还是送去尼姑庵修身养性,也让旁人清净些的好。
小全子拿出匕首,就开始为宁平公主剃发,感觉着那锋利的刀刃在头皮上滑过,看着她的头发一缕一缕的落在地上,宁平公主的泪流的更凶了,心里也更恨了!
总有一日!
总有一日,她要让秦婠这个贱人付出代价!
好些个心软的少女都不忍再看,就连身为亲侄女的李瑶都不曾开口为宁平公主求情。
就在宁平公主发剃了一半的时候,一直冷眼坐壁上观的陆国公,突然站起身来开了口:“慢着!”
陆国公一开口,众人的目光就朝他看了过去。
小全子从善如流的收了匕首,放在袖中,他看了眼被剃了一半的宁平公主脑袋,对自己的手艺表示十分满意。
陆国公上了前,朝李澈和李翰俯身行了一礼,这才开口道:“两位殿下请恕老臣直言,宁平公主虽是口无遮拦,但她毕竟乃是大胤的公主,是两位殿下的姑母,再者今日乃是二殿下大喜之日,若是此事传了出去,百姓要如何看待两位殿下,如何看待太子妃?”
陆国公久居高位,一声气度不输李澈和李翰,即便是行礼道话,也依旧没有低上一头。
这是岁月沉淀的效果,在他面前,即便李澈和李翰已经是矜贵沉稳气度非凡,却依旧显得稚嫩。
李翰闻言没有说话,只略略垂了眼眸,李澈看着陆国公,微微扬了唇:“陆国公所言极是,倒是孤考虑不周了,今儿个是二皇弟的大喜之日,确实不宜有旁的事情喧宾夺主。”
说完这话,他朝李翰看了过去:“二皇弟以为如何?”
李翰闻言这才抬眸,他看了眼李澈,淡淡道:“皇兄与陆国公言之有理,只是本皇子的清誉不容诋毁,更何况这不仅仅关系到本皇子,还关系到皇兄和皇嫂,该如何定夺,皇兄做主便是。”
李澈闻言点了点头,转眸看向秦婠道:“婠儿意下如何?”
婠儿二字一出,李翰瞬间便朝秦婠看了过去。
察觉到他的目光,秦婠略略垂眸道:“陆国公言之有理,宁平公主再如何有错,那也是两位殿下与臣妾的姑母,即便是生了病胡言乱语,也不该就直接送去庵里……”
话说到这里,宁王妃有些不大赞同,身为过来人,她比谁都清楚,要么不出手,出手就得一击必中打的再无还手之力才行,否则就是为自己埋下了隐患。
哪怕是个下人,出手之时也得让他再无还手之力,更何况是宁平公主,这样心肠狭隘之人。
秦婠如此心善,日后怕是要吃苦头。
就在宁王妃心里为秦婠感到担忧的时候,她又听得秦婠道:“正如二位殿下所言,姑母定然病了,才会这般胡言乱语,还是即刻送回公主府,寻个太医来为姑母医治的好。”
宁王妃闻言挑了挑眉,颇为讶异的看了秦婠一眼。
看来,她是白操心了啊,咱们这位太子妃比她想的要聪慧的多。
宴席尚未开始,宁平公主便因为发了失心疯被送回公主府,这个消息一旦传出,今日两位殿下联手护太子妃,为她出头这事儿的重点,就变成了两位殿下善待发病的姑母。
既免去了外间流言,又起到了一定的震慑作用,毕竟堂堂一国公主说这话,都得了失心疯,就更不要说旁人了。
但是,这还不够。
秦婠自然知晓这还不够,瞧着宁平公主那怨恨的眼神,她就知晓,这梁子她们算是结下了,若是有朝一日这宁平公主翻了身,定会来报复她。
秦婠不喜欢给自己留后患,于是她抬起眸来,看向李澈和李翰道:“只是这失心疯可不是小病,若是不看管好了,怕是要做出什么伤人又伤自己的事情来,公主府内已公主为尊,公主言行无人看管,若是再次发病怕是不妥。”
李翰瞧着她那一脸认真,好似真的在为宁平公主考虑的模样,情不自禁的染了笑意。
不等李澈开口,他便看着她,眸中带笑开口道:“皇嫂言之有理,姑母这等病症,的确得派人好生照看才是。”
他答的如此之快,众人的神色都有些微妙。
秦婠不由他眸看他一眼,恰好迎上了他带笑深深看着她的眼眸。
说不尴尬是假的,说没有感谢也是假的,这感谢和尴尬里,还带着那么一丝丝的歉疚,秦婠垂了眼眸。
李澈的余光一直落在秦婠身上,瞧见她垂了眼眸,一双凤眸渐渐有了冷意。
他点了点头:“太子妃说的有理,来人,将姑母送回公主府,再派人好好照看,在姑母病症未曾痊愈之前,不得出公主府半步,免得伤人伤己!”
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