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澈看着秦婠:“阿婠,你来告诉孤,他不要赝品,那他想要什么呢?”
秦婠一缩脖子,略有些心虚道:“他明日便要大婚,自然要的是陆雪了。”
“呵。”
李澈冷笑一声,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收回目光,转眸略带着几分怒色朝小全子道:“备水,沐浴。”
小全子应了一声,忙不迭的转身去了。
城门失火,可他不想做池鱼啊!
李澈沐浴之后,不知道是想通了,还是知道迁怒秦婠着实有失风度,脸色又恢复如常,与秦婠一道用饭的时候,还往她碗里夹了一箸小菜,让秦婠着实有些受宠若惊。
吃完饭,他就去书房忙碌了。
秦婠也去了主院书房,去忙她自己的事情。
太子府的账目要看,她的嫁妆需要整理,虽说有司库和司房,但这些东西必须得她亲自整理一遍,看过之后做到心中有数才行。
习惯了现代的表格,秦婠看着这些账,实在头疼。
干脆,自己就重新制了一张表,重新整理,账目太多就没必要了,嫁妆还是需要分门别类,重新整理一遍的。
正在忙碌的时候,紫嫣提醒她道:“娘娘,昨儿个跟那几个女官说了选择的事儿,您说让她们早间给您回复来着。”
“瞧我这记性。”
秦婠拍了下脑门,放下笔对她道:“你带上几个院里的丫鬟,去寻她们几个,问问她们到底是怎么选的,若是选了回宫的,直接把人交人送回去便是,若是选了归家的,让她们过来寻我,若是不死心要留下的,直接送给管事的嬷嬷,让她看着安排差事。”
紫嫣点头应下,又问道:“那个丽婉,娘娘打算如何处置?”
丽婉是昨儿个夜里被送回来的,也不知道其他人同她说了选择的事情没有。
秦婠想了想道:“你先去寻她,告知她可选择的事情,然后再去寻那三个女官,给她些思考的时间,处理完那三个女官之后,再去寻她便是。”
紫嫣闻言应是,又问道:“若是她们都不选,哭天抢地的又该如何是好?”
“所以我让你带着人去。”秦婠看着紫嫣道:“若是她们撒泼打诨,直接依着选择留下处理,将人从现在住处赶出来,交给管事嬷嬷,依着最低等的丫鬟安排。”
紫嫣闻言点头,雄赳赳气昂昂的领人去了。
红苕在一旁给秦婠研墨,开口问道:“娘娘觉得,那几个女官会如何选择?”
秦婠重新拿起笔,一边整理着自己的嫁妆单子,一边道:“这不好说,我对她们并不了解,她们之中或许有野心的,也或许有聪慧或者愚笨的,但也难保有身不由己的,全看她们自己选择吧。”
说到这里,秦婠的笔尖顿了顿,她停了笔转眸看向红苕道:“红苕,你觉得我这么做对不对?”
红苕闻言问道:“小姐为何这般说?”
“就是觉得有些不踏实。”
秦婠垂了眼眸,语声有些低落:“自古以来,就没有一个帝王当真是废弃三宫六院独宠一人的,权衡利弊拉拢或者蒙蔽朝臣,后宫便是朝堂的缩影。太子他虽不是九五之尊,可也是一国储君,后院与后宫相差无几。”
“可现在,他却由着我的性子,做一个妒妇,清了他的后院。说实话,我怕将来他心仪旁人,也不怕他三妻四妾,左右祖母、父兄疼我,我又有那么些产业,过好自己的日子不难。我怕的是,将来他会怨我厌我,与我终究相看两厌,终成怨偶。”
红苕听得她话里的担忧和失落,一时也不知如何劝慰。
秦婠叹了口气:“其实,比起将来两人互相心生埋怨,相看两厌,我更希望能够好聚好散,有句话叫做不成夫妻还能做朋友,临到分别,彼此记得的都是那些美好的曾经,而不是怨恨对方。”
“其实说白了,你是不信他。”
芸娘踏进书房,看着秦婠道:“你不信他,当真这辈子只有你一人,也不信他对你的心意,能够一直不变。”
芸娘的话一阵见血,秦婠抬眸看向她,低声道:“师父说的没错,说到底是我不敢信他罢了,人生漫漫几十年,没有什么是一成不变的。”
现代离婚率那么高,有法律的保护,小三小四还层出不穷,更不用说在古代,而李澈又是这般地位了。
芸娘看着她,摇了摇头:“你呀,年纪轻轻却想的太多,正如你所说,你有祖母父兄疼爱,有自己的产业,一个人也可以过的很好,那又何必去想那些未必就会成真的将来?”
“你该做的,就是安心的享受当下,将来若真的他变了心,只要你想走,无论你是什么身份地位身处何处,师父都能安然带你离开。”
听得这话,秦婠眼睛一亮,芸娘她能够在韩先生和李澈的搜寻下躲了那么久,能够在众人眼皮子底下带自己离开,能力自然毋庸置疑。
她有些兴奋的问道:“师父此言当真?”
“自是当真。”芸娘皱了皱眉:“这话在你出嫁前,我便让青衣和紫嫣转告于你,她们没有说么?”
自然是没有的,若是有,秦婠也不会整天东想西想,一点都不踏实了。
芸娘也知晓紫嫣青衣她们,估计是不敢带这话的,于是朝秦婠笑了笑:“安安心心当你的太子妃,怎么高兴怎么来。你除了父兄祖母,还有师父。”
“嗯!”秦婠重重的点了点头:“师父你真好。”
“少拍马屁。”芸娘一点也不领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