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这话,秦婠垂了垂眼眸,淡淡道:“主母二字,用的可真是极好。”
红苕带着恼色道:“小姐若是不想见,奴婢去打发了她们!”
“迟早都是要见的,将她们唤进来吧。”秦婠打了个哈欠,一边朝外堂走一边对红苕道:“记得改口,莫要让人抓住了把柄。”
红苕闻言,这才惊觉自己又犯了错,暗暗惊醒了一番,点头应下。
司寝,司帐、司门,司仪,这四个说起来是女官,其实就是赐给皇子们侍寝的宫女,为了有个由头,这才封了寝、帐、门、仪。
李澈昨天虽然忙着耕耘,但也忙里偷闲的跟秦婠大致说了下如今这太子府的情况。
原先太子府铁桶一块,所有内务支出等事项都由韩先生来安排,太子府的进项,分为两类,一类是内务府的拨款,另一类就是李澈自己的私产。
内务府的拨款是足够太子府上下开销的,李澈的私产收入,有他自己的用处。
如今他和秦婠成婚,陆皇后和陆国公那边,借着这个机会,往太子府里塞了不少人,太子府也不再是铁桶一块。
对此李澈早有预料,所以在这些人未曾进府之前,就在暗地里将他这一派的聚集过一次,做了一些部署和安排。
李澈对她道:“婠儿,韩先生之前接手太子府内务,也是迫不得已,如今你来了,孤打算将太子府上下交由你打理,孤往后会很繁忙,许多事情也不便再在府上处理,太子府往后就交给你了。”
秦婠当时迷迷糊糊的就应了下来,如今回头想想,他似乎交给了她一个很艰巨的任务。
正想着,那四个女官走了进来。
四人亭亭而立,并肩而站,齐齐朝秦婠曲身行礼:“妾宝云、妾立容、妾玉贞、妾丽婉,见过太子妃娘娘。”
秦婠静静的看着她们,没有让她们起身。
平心而论,这四个人长的都极为好看,一看就知道是万里挑一的美人,然而最关键的不是这个,而是这四人的样貌与她都有几分相似。
尤其是那个叫丽婉的,不仅名字里也有一个婉字,就连样貌也与她有五分相似,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有个同胞姐妹。
陆皇后果然是费心了。
秦婠没有喊起身,四人也不敢动,只屈膝维持着行礼的姿势,时间一长,四人便有些受不住了,尽管有衣裙遮着,也依旧能看出腿已经打颤。
秦婠并不是什么有恶趣味的人,见状开口道:“不是本宫不让你们起身,而是你们这个礼,本宫受不得。”
听得这话,四人脸色顿时一变,齐齐抬眸朝秦婠看了过去。
秦婠看着她们道:“你们是皇后派下的女官,是伺候殿下起居的,可本宫自昨儿个开始,就未曾见过你们,这本倒也没什么,毕竟你们是皇后赐下的,特殊些也无妨,可你们却跑来自称为妾,这就让本宫不明白了。”
秦婠的目光从四人面上扫过,冷声道:“是太子给了你们位份,还是太子宠幸了你们?”
这话一出,四人皆是语塞。
司寝,司帐、司门,司仪,看名字就知道是侍寝的吧?
再者说,这是历朝历代的规矩,难不成太子妃还想独占了太子不成?!
秦婠瞧着她们的面色,就知道她们在想什么,也不想与她们多说,只挥了挥手道:“你们下去吧,这礼本宫受不得,至于以后受不受,也不是本宫说了算的,就算要抬你们,也得太子殿下点头才是。”
四人听懂了,太子妃这是不愿意主动抬了她们的身份,一切得太子开口才行。
可……
自古以来,不都应该是贤惠的主母主动抬妾,主子只要点头便可么?
但显然,她们的主母太子妃,是不属于贤惠这一挂的。
见四人还不起身,秦婠皱了皱眉:“本宫话已说得明白,你们若是愿意在这儿杵着便杵着吧,本宫先去休息了。”
说完这话,秦婠便起了身,朝内室走去。
走了两步,她又停了下来,看着那与她有五分相似的丽婉道:“你的名字犯了忌讳,自己重新取一个吧。”
丽婉看着秦婠离去的背影,紧紧咬了牙,她知晓自己的名字里有个婉字是犯了忌讳,故意没有更改,那是为了让秦婠赐名,以便借此拉进与秦婠的距离。
可她怎么也没想到,秦婠却连一个名字都不愿意赐下。
她们虽是宫女,可也是采选选进宫的,都是出自官宦之家,岂能这般被践踏?!
秦婠一走,紫嫣她们也跟着离开了,外堂内只剩下了宝云、立容、玉贞、丽婉,以及伺候她们的大丫鬟。
宝云率先直起了身子,叹了口气:“咱们出去吧,免得扰了太子妃休息。”
其余三人互看了一眼,秦婠已经入了内堂,她们在这维持着行礼也没人看,再者她们也维持不下去了。
于是几人干脆的起了身,相携着出了门。
太子府比兴安侯府大上许多,分前院和后院,后院又分东西两边,秦婠住的自然西院主院,而这四个女官住的是东边的院子。
东边的院子里,三分之二是依着祖制建给太子嫔妾,也就是良娣、昭训、奉仪、美人等居住之处,剩余的三分之一,则是下人们的住处。
四人一路无话,待出了西边院子,四下无人之时有人终于忍不住开了口。
立容恼声道:“太子妃也太过分了些,皇后娘娘将咱们几个封了女官,赐给太子殿下,不就是让咱们侍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