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别的愁绪在兴安侯府蔓延,就连余管家也多愁善感起来,已经私底下,将紫嫣、青衣、红苕和绿鸢都轮流交代了一遍。
一会儿嘱咐红苕:“入了太子府后要稳重些,别像在侯府似的口无遮拦,给小姐惹麻烦。”
一会儿嘱咐青衣:“四个人中你年纪最大,要担起责任,不仅要伺候好小姐,还要看好其他人,太子府不比别处,小姐嫁过去,难免有恶仆故意刁难试探小姐深浅的,有些事情小姐不方便说,你要记得回来禀告知道么?”
一会儿又嘱咐绿鸢:“你是自幼便跟着小姐的,对小姐平日起居喜好最为了解,从前犯的错小姐不与追究,你要懂的感恩,入了太子府后要加倍用心知道么?”
一会儿又嘱咐紫嫣:“你是四个人中最稳重的,到了太子府之后,哪怕是受了什么委屈,为了小姐也要忍下来知道么?小姐最是护短,若是知道了你们受了委屈,肯定要为你们出头,你们可万万不能给小姐惹麻烦。“
暗地里被嘱咐加敲打了的四人,原本平静的心,顿时就忐忑不安了起来。
而紫嫣和青衣,是青字营出身,还是太子指派到秦婠身边的,按理来说,去了太子府就跟回娘家似的。
可她们二人全然没有这种感觉,只觉得去了太子府之后,不仅要面对太子那张不怒自威的冷脸,还要在韩先生的眼皮子底下,光是用想的,都觉得汗毛倒竖。
啊啊啊啊啊,可不可以不要去太子府啊!
然而这是不可能的。
眨眼就快到了婚期。
秦家二房也在大婚前两日,风尘仆仆的赶回来了。
秦婠也终于见到了原主记忆中,没见过几面的叔父婶婶,以及两个姐姐。
秦家二房秦羽,早在秦家那场变故之后就自请去了皖地,一呆就是十多年,偶尔过年会带着一家子回京一趟,两个女儿也定亲定在了皖地,大有要在皖地扎根的意思。
秦家大姐叫秦珍,二姐叫秦惜,一听这名字就知道,婶婶和叔父感情甚笃,很是恩爱。
哦对了,叔父秦羽也没有纳妾,即便只有两个女儿,身边也只有婶婶这么一个。
秦婠不由怀疑,不纳妾是不是秦家隐藏的家风?
唉,要是李家也有这么好的家风就好了。
但这显然是做梦,帝王之家如果不纳妾,一生只能有一个媳妇,怕是过不了几代,就得人丁凋零,这也是为什么,皇家会将开枝散叶看的重要的原因之一。
对此秦婠是表示理解的,只能感叹一下,自己没有那个好命罢了。
秦羽和兴安侯秦昭长得有四分相似,但气质完全不同,一瞧就是个温文尔雅的文官模样,他看着秦婠,只感叹了一句:“长大了啊。”
然后便没了下文,秦婠也不知道该怎么接他的话,只得露了一个乖巧的笑容。
婶婶向氏倒是红了眼眶,亲昵的拉着她的手,哑声道:“还记得抱回来的时候,是个皱巴巴的小团子,眨眼之间就要嫁人了,大嫂在天有灵定会高兴的。”
她的话,惹得在场的人都沉默了下来。
殷老夫人开口道:“好了好了,大喜的事情说这些作甚,难得回来,一家人热热闹闹的,就别提那些过去的事儿了。”
向氏闻言连忙擦了擦眼角,朝秦婠露了个笑容:“瞧我这个做婶婶的,真的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秦珍和秦惜,看着秦婠,朝她温温柔柔的笑了笑。
秦珍道:“我和二妹听闻你要出嫁都吓了一跳,我们为了准备了添妆,明儿个给你。”
秦惜也笑着道:“本来还以为,是你先给我们添妆的,没想到竟然让你抢了先。”
听得这话,向氏朝她们瞪了一眼:“没羞没臊的,也不怕闹笑话!”
秦惜闻言嘟了嘟嘴:“我这说的是实话嘛,再说了,三妹妹又不是旁人,怎的会笑话我。”
这话一出,在场的人都笑了。
秦婠喜欢她们这直来直往的性子,连忙笑着点头道:“二姐说的极是。”
一家人热热闹闹的吃了个饭,因着一家子终于团聚,殷老夫人和兴安侯,脸上都带着笑,秦珍和秦惜,也渐渐和秦婠熟悉起来,秦婠感受到了以往从未感受过的血浓于水的姐妹情。
家宴上大家都饮了些酒,秦珍和秦惜居然没有回自己的院子里睡,而是挤上了秦婠的床,三姐妹挤在一张床上,借着酒意说着女孩家的悄悄话。
秦珍好奇的问秦婠:“太子殿下咱们也是瞧见过的,看着彬彬有礼温文儒雅,可实际上却让人感觉疏远的很,我和秦惜每次回京的时候瞧见他,都觉得他冷的可以,婠婠你是怎么看上他的?”
秦惜点了点头,很是赞同秦珍的话:“就是,都及冠的人了,身边连个侍女都没有,突然就要成婚,娶的还是婠婠你,怎么看怎么诡异啊。”
听得这话,秦婠笑了:“你们是不是还私下里讨论过,他是不是有龙阳之好?”
秦珍和秦惜闻言,面上都是尴尬,她们私下里确实讨论过,可当着准太子妃的面,这话也不好说呀。
秦婠瞧着她俩的模样,笑着道:“实不相瞒,我以前也这么想过。”
听得这话,秦珍和秦惜笑了,两人像找到了组织一般,又往秦婠身边挤了挤:“是吧是吧,不是我们腹诽当朝储君,而是他的行为让人不得不这么想啊,婠婠,你跟我们说实话,你和太子殿下是不是一场交易?”
秦婠有些惊讶的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