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这话,殷老夫人终于信了,她看了看张大人那真挚的眼神,轻咳了一声道:“咳咳,经由婠儿劝说,老身觉得律法乃是立国之本,确实容不得胡来,先前是老身之过,还望大人莫怪。”
这前后话锋变的太快,一万匹马又从心里奔腾而过之后,张大人拱了拱手:“老夫人严重了,那……”
“行刑,行刑。”
殷老夫人主动让在了一旁,秦婠重新在凳子上趴好,闭上眼道:“张大人行刑吧。”
张大人朝殷老夫人看了一眼,见她当真不再过问,这才松了口气,朗声道:“来人!行刑!”
行刑官也跟着松了口气,重新颠了颠手里的板子,走上前来,重新轻唾了两口唾沫在手上,然后又重新高高举起了板子。
“本侯看谁敢行刑!”
场外一声爆喝,带着内力远远的穿过人群,送达了场内众人的耳中,马蹄声由远及近,百姓纷纷转头看去,只见兴安侯与兴安侯府世子,领着约莫一百营兵骑马匆匆而来。
他们在场外下了马,将缰绳一丢,而后穿过已经让开道的百姓,来到了长安门的中央。
一百精兵,瞬间将中央围了起来。
兴安侯上前,冷冷的看了张大人和那行刑官一眼,整个人身上,多年战场上厮杀出来的肃杀之气瞬间铺面而来,直将张大人和那行刑官看的心里发寒。
张大人盯着寒意给兴安侯行礼:“下官刑部郎中张显忠,见过侯爷。”
兴安侯冷冷的看着他:“张大人是吧?”
一颗冷汗从额角沁出,张大人腰弯的更低了些:“下官在。”
兴安侯看着他道:“你身为刑部郎中,坐笞五十本是你的职责所在,本侯也不为难你。”
听得这话,张大人险些喜极而泣,不容易啊,终于来了个理解他的了,他连忙感激的看了兴安侯一眼,恭声道:“律法便是如此,下官也是迫不……”
“但是!”
不等张大人表示完感激,兴安侯话锋一转打断了他:“本侯身为镇国大将军,大胤的兴安侯,自是不能拦着你依法办事,但本侯身为秦婠的父亲,站在一个父亲的立场,却不能眼睁睁看着你坐笞本侯膝下唯一的女儿。”
张大人:……
果然,还是他天真了。
兴安侯看了眼趴在凳子上的秦婠,而后转眸对张大人道:“律法之中有一条父债子偿,子债父偿,本侯身为秦婠的父亲,这五十笞,便有本侯替她承担。”
张大人:……
这话听的很耳熟,真的。
上一个说这话的殷老夫人,子债父偿,只占了一个偿字,这回兴安侯说这话,好歹有些进步,占了三个字。
所以,你们兴安侯府的人,说来说去,都只会这一招是么?
不等张大人在心里腹诽完,一旁刚刚将秦婠从刑凳上扶起的秦旸,便急急道:“父债子偿,本世子愿替父亲挨这五十笞!”
张大人:……
这五十笞,什么时候,从秦婠变成了兴安侯,你们不要说的如此理所当然好嘛?!
照顾一下中年人的心情行不行?!
然而,注定是无人会去照顾他心情的。
兴安侯见他不说话,顿时冷了眉眼,冷声道:“怎么?不行?”
张大人:……
殷老夫人在一旁有些尴尬,兴安侯的话听着实在耳熟,她轻咳了一声道:“秦昭,过来。”
兴安侯闻言,诧异的看了殷老夫人一眼,但还是乖乖走了过去。
殷老夫人在他耳旁,将秦婠说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听完之后,兴安侯朝秦婠看了过去,皱眉问道:“此话当真?”
秦婠猜到他问的是什么,连忙点了点头:“自是当真,女儿何曾骗过祖母和父亲?再者说,您和祖母在一旁看着呢。”
兴安侯听得这话,微微垂了垂眼眸,略略思索片刻,还是觉得在众人面前行刑比较稳妥些,既没有有违律法,又顾全了刑部的颜面,还让众人瞧见了侯府的决心和风骨。
于是他二话不说,直接对张大人道:“行刑吧。”
张大人:……
真的不再多说两句,过个渡什么的么?
前后两种截然不同的态度,你好歹像殷老夫人似的给个说法呀。
兴安侯皱眉:“怎么?不行刑么?”
张大人连忙回神,朗声道:“兴安侯大义,下官着实佩服,来人,行刑。”
“不行!”
不知道内情的秦旸顿时急了,看向兴安侯和殷老夫人道:“祖母!父亲!你们怎么能这般忍心……”
“大哥!”
秦婠连忙打断了他的话,踮起脚尖,在他耳旁低语了一番。
秦旸听完之后眨了眨眼,转眸看向张大人道:“先前是我想差了,张大人辛苦。”
张大人已经没有力气再去腹诽了,他看着重新在凳子上趴好的秦婠,有气无力的道了一声:“行刑!”
行刑官:……
他累了,真的。
秦婠也累了,她趴在刑凳着闭了眼,酝酿着情绪。
行刑官无奈的,又重新颠了颠手里的板子,走上前来,又重新轻唾了两口唾沫在手上,然后又又重新高高举起了板子。
“慢着!”
一声厉喝,从场外传了过来。
张大人和行刑官,甚至包括外面围观的百姓都已经有经验了,齐刷刷朝声音来的方向看了过去。
只见数百名禁卫军,分列两道,护送着一亮宽大的马车疾行而来,马车上挂着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