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县令没有说话,倒不是他没有一颗爱女之女,亦或是没有一个为人夫的担当,而是他知道,这一切都是他那个蠢妇自找的!
若是他求了情,非但不会得到原谅,反而会让李澈觉得他们一家,全然不曾将皇室威仪,将太子、将未来太子妃放在眼里!
何县令比谁都清楚,从他那蠢妇做下那样的蠢事开始,他们就逃不过了。
如果就这般让太子和未来的太子妃出了气,那还不至于有什么太严重的后果,若是他求了情,甚至拿自己的功绩或者其它,来求太子和未来太子妃饶了他们,那他们的日子,才是真的活到了头。
秦婠瞧着堂内的情景,有些无奈。
她不是不识好歹的,李澈都是因为心疼她,才会那般恼怒,才会失了一直以来的风度,用脚踹了县令夫人。
男人不打女人,这种话也要分对什么人,对什么事。
更何况,这里是古代,是皇权时代,上位者的威仪不容挑衅。
但这县令夫人多少也罪不至死。
秦婠叹了口气,抬眸对李澈道:“同这般小人计较,反倒显得我失了风度,我有些乏了,咱们回吧。”
李澈闻言却没有动,而是转眸看向秦婠道:“你的意思是饶了他们?”
被他一眼看穿,秦婠也没什么可藏着的了,她叹了口气道:“你不是说有人在找我么?我是隐姓埋名来此处的,若是在此处闹出了事……”
然而她话未说完,就被李澈打断了,他看着她道:“有孤在,就算闹出了事,也觉无人可知。”
听了这话,何县令的身子抖了抖,音儿和那县令夫人更是怕的打了个哆嗦。
秦婠无奈,只得实话实说:“她们有罪,但罪不至死。”
李澈冷哼一声:“侮辱贵女,妄图成为未来太子妃的义女,便是在侮辱孤,这等罪足以让她死十次!”
这就是现代人和古代人的区别,秦婠是生在红旗下长在红旗下的好青年,真真是做不来动不动让人去死的事情。
可,怎么说呢……
入乡随俗不仅仅是对旁人的尊重,也是对自己的一种保护。
在皇权至上的古代,她一味的妇人之仁讲什么人权,反而是在害了她自己。
于是秦婠不说话了。
李澈看着她的模样,突然开口道:“过来,到孤身边来。”
秦婠不知他是何意,还是起了身缓步来到了他的身边。
李澈站起身,与她并肩而立,然后看着她缓缓道:“你是孤未来的太子妃,这些人辱你便等同是在辱孤,从今往后,孤站在何处你便站在何处,孤能看到的你便能看到,跪在孤脚下的便会跪在你的脚下,你可明白?”
秦婠听懂了。
他不仅仅是在给她撑腰为她做主,他更多的是在告诉她,他和她是站在一个位置上的,他若有一日登上那最高的位置,这世上除了他之外,便再也没有任何一个人能给她脸色看。
他如今忍的,便是她要忍的,而他无需忍的,便是她无需忍的。
试问,被这样一个男人护着爱着尊重着,秦婠如何能不感动?
秦婠的心被感动的一塌糊涂,情难自禁的想要去牵他的手,可刚刚碰到他的手指,便被他避开了。
秦婠:……
哦对,这个大畜生要脸。
李澈似乎也知道自己可能有点不太好,他以手掩唇轻咳了一声:“你觉得该如何处置他们?”
他说的是他们,而非一个她。
秦婠第一次掌握这种生杀大权,有些狠不下心也拿不定主意,便对他道:“一切但凭殿下做主。”
李澈沉默了片刻点头:“也好。”
他垂眸看向仍跪在地上的何县令道:“何志伟。”
何县令周身一凛,立刻跪直了身子,恭声道:“罪臣在。”
李澈冷声道:“孤看在你在县令任上十年,兢兢业业,后又寻人有功,及时上禀错处的份上,给你一个机会。休了这个蠢妇,不得对她有任何补偿,往后也与她断得一干二净,孤便饶了你和你的女儿大不敬之罪。”
这几乎根本不需要选。
何县令之所以在县令位置上一呆就是十年,其主要原因,还是因为,当初他还是知州的时候,他那个蠢妇得罪了知府大人的夫人,这才被寻了错处被贬为县令。
后来更是每每有晋升考核,都被评上了一个中下,这才一呆就是十年。
十年之前,他便想休了这个蠢妇,可休妻得有个站的住脚的借口,这个蠢妇也知晓自己做错了事,这些年一直很老实,在外声誉也维系的不错,前两年更是为他生了长子。
最最重要的是,在他家贫之时,是她不顾家中反对执意嫁给了他。
所以即便她做了蠢事,连累了他,即便她多年未曾为他剩下嫡子,他想想当年,便就这么算了。
可这次,这个蠢妇犯的错,已经超出了他所能容忍的范围。
于是何县令道:“罪臣待会便去写休书。”
李澈对这个答案还算满意,他点了点头道:“你还不至于蠢到无药可救,孤打听过你这十年的政绩,你也将此县治理的井井有条,是个有才能的,这知州的位置便给你吧。”
何县令没想到,自己休了个妻,不但保全了一家人,而且还晋升了。
当即感激涕零的连着朝李澈磕了三个响头:“臣多谢太子殿下提携之恩!”
李澈淡淡嗯了一声,看着他道:“起来吧。”
何县令再一次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