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不行。
承德帝别的事情都能听她的,甚至能够容忍陆家一步步做大,占据了大半朝堂,但凡是有关于太子李澈的事情,承德帝却格外的执拗,好似与江山相比,李澈更为重要一般。
这也是陆皇后,一直耿耿于怀,无法坦然接受李澈的原因之一。
因为李澈的存在,无时无刻不提醒着她,尽管她才是陆国公府的嫡女,可她在承德帝眼里,永远比不上那个庶出的元后,就连她生的孩子,也无法同元后所生的孩子相比。
李澈的婚事,由他自己做主这事儿,也不是什么秘密,太子的婚事并不仅仅是皇家的私事,还关系到江山社稷,朝臣进谏过多次,都被承德帝以元后遗愿给压了下来。
众人本以为,这事儿今儿个有了转机,可陆皇后这么一说之后,承德帝面上原先那股信誓旦旦,非得在眼下给李澈定下亲事的劲儿,瞬间就散了,显出几分左右为难来。
陆皇后看着,心头冷哼,她就知道,在承德帝的心里,她和后宫这些宾妃美人加起来,也抵不上那个元后的一根头发丝。
所以,她一点都不担心,李澈借着她的寿宴,弄一出假意指婚来。
想到这里,陆皇后不由就朝下首坐着的秦婠看了一眼,几不可闻的叹了口气,随后又收回了目光。
承德帝坐在高座上左右为难,众人都屏息凝神的等着他最后的决定,毕竟身为一国之君,平日里再怎么不靠谱,当众放的话,也不能假装什么都没发生。
一边是为太子指婚金口玉言,一边是对元后的承诺,承德帝没有纠结多久,哈哈朗笑一声:“皇后提醒的极是,险些朕都将此事忘了,对元后的承诺都遵守了这么久,眼下也不至于功亏一篑。这般吧,太子,今儿个在场所有适婚女子由你任选,若是对方愿意,朕当场为你指婚!”
听得这话,李澈脸上满满的拒绝,他正要说话,承德帝就沉了脸冷声道:“这是圣旨!”
一句圣旨,堵住了李澈的话头,也将已经坐不住,险些要开口阻止的李翰给按了回去。
众人都朝李澈看了过去,有听闻京中传言的,目光在李澈和秦婠之间来回。
秦婠垂了眼眸,遮去了所有神色,心头却是哼了又哼,李澈那家伙,三更半夜闯她卧房,还对她允诺了太子妃之位,明明就瞧上她了,明明就是要娶她,还偏偏玩上这么一出,弄的他多被逼无奈,多不情愿似的。
呵,矫情又要面子的男人!
李澈的目光,好似不经意间从秦婠面上略过,而后又缓缓依次从女眷那处挨个看了过去,好像真的在选似的。
他本就长的极俊,虽说现在的模样看着傻气,可他身份摆在那,身边又干净,但凡是心未曾有所属的,谁不愿意嫁?
故而,他目光所过之处,羞红了一帮少女的脸。
李翰没有去管李澈在看谁,他的目光一直落在秦婠身上,他的这个看似敦厚的大哥,今日玩了这么一出,为的是谁,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他不担心所谓的赐婚,只要秦婠不愿意,他有的是法子可以让这赐婚变成一场闹剧,他唯一担心的是秦婠会点头。
他拿不准秦婠到底是什么意思,按理来说,他与她相处的极好,他为她所做的一切,也足够让一个正常的女子动心。
可尽管他有这样的自信,却依旧觉得他与秦婠之间总是隔了什么。
他迫切的想要知道秦婠的想法,迫切的想要从她的眼睛里,寻找能够让他安心的答案,可秦婠一直垂着眼眸,让人根本看不清她的神色。
李翰只得将目光投向了一旁坐着的陆雪,示意她提醒下秦婠,跟他交流。
然而陆雪却没有按他说的做,反而站起身来,朝上座上的承德帝行了一礼,笑着道:“姑父,今儿个是姑母的寿宴,臣女练了许久,这才堪堪练了一手长寿面,您不若尝尝臣女做的面,而后再来询问大表哥?也好让他趁着这个时候,缓缓神?”
有她开了口,陆皇后也连忙笑着道:“雪儿说的对,太子的婚事您放手了那么久,今儿个一上来就要逼着他做决定,委实有些为难他了,臣妾瞧着都心疼,不若先用了面,也好让他缓缓。”
承德帝看了一眼李澈:“你可想好了?”
李澈面上仍是一脸的为难,他无奈道:“父皇不若先用面吧,这也是陆表妹的一番心意。”
听得这话,承德帝给了他一个恨铁不成钢的表情,而后一挥宽袖恼声道:“上面上面,你那点破事朕不想管了,但今天朕把话放在这儿,你若生了皇长孙,朕立刻退位!”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惊了。
就连秦婠也有些诧异,抬眸朝上座看了一眼。
能生出李澈、李翰那模样的儿子来,承德帝一如她心中所想的那般,长的算是个美大叔,只可惜,他身材有些发福,眼下有些青黑,一眼看上去就是酒色过渡的模样。
秦婠也不敢多看,只看了一眼便低了头,心里暗暗有些好笑,古往今来,所有父母都为子女的婚事操碎了心,堂堂一国之君也不例外。
陆皇后听得这话,整个人的脸色都白了几分,她勉强挤出个笑容来对承德帝道:“陛下正值壮年,谈什么退位不退位的话。”
承德帝却是无所谓的神态:“太子治国之能,朕是放心的,这些年大小国事也都有他操持,朕退不退也没什么差别,既然如此,朕又何必占着这个位置,倒不如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