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期云的一举一动,没多久便传到了陈肃躬的耳中。
这邹劼他也有些印象,只是没想到此人竟有如此龌龊的心思。
当天晚上,陈肃躬陪着孟期云一起用膳,饭桌上瞧着她一脸沉默都不知道告状的态度,心下竟有些不舒服。
“你我成婚这么久,我还不曾陪你回门过。”陈肃躬似是无意一般提起。
“夫君这副打扮,回不回去又有何区别?”孟期云扫了他的面具一眼,有些怨念。
他的面具款式还挺多,金的银的,她都瞧见过好几个样式了,可每一个样式都遮盖了多半张脸,最多便是露出口唇,方便吃喝罢了。
“不过皮囊而已,有这么重要?”陈肃躬心下一沉。
“自然重要,我与你成婚这么久,我连你如今是什么模样都不知道,这张脸是比从前瘦了还是胖了,皮肤是白了还是黑了……通通都不清楚,你要我回家告诉父兄,这么个看不清皮肉的人,便是我的夫君?”孟期云忍不住说道。
许是得到的越多,越觉得贪心。
从前觉得他活着便好,可现在她却觉得不够了。
她总觉得,他有事瞒着她。
明明对她还有情谊,可每一次看见她,都与她保持着距离,若是从前恨她害了公婆那还能理解,可如今她明明也信这世上有邪祟的,却还故意躲着她!
虽是一同用膳,可实际上,二人中间隔得很远。
陈肃躬沉默了一会儿:“你若不想回娘家,那便罢了。”
“陈肃躬!”孟期云听到这话,却有些恼怒,“你到底在藏什么?你不要告诉我,你是担心世人知道你的真实身份!以你如今大都督的地位,便是怀王知道了,又能怎样?”
总归他要躲的人,不会是怀王。
陈肃躬听到她生气,自然而然的绷紧了身子。
从前还能冷漠的斥责她、折腾她,可如今,他满脑子都觉得自己欠了她的。
“我这张脸是比从前难看了许多,黑了点,不够俊美了。”他坐得笔直。
“那又如何?现在外头还有不少人说我水性杨花,可你不是也没嫌弃过我吗?”孟期云心里更担心了。
纵使从前嘲讽过她几句,可如今还是将她娶进了门,金子银子塞在了她手中。
“那不一样。”陈肃躬还挺犟。
“有何不同?”孟期云眉头一拧,“你莫不是打算一直与我这般陌生下去?夫妻做的像客人一般?你从前说过,将来不会有任何事情瞒着我骗着我的,要处处顺我的心意!”
初订婚的时候,她也有撒娇求他说几句好听的话哄哄的。
那时候,他满口甜言蜜语,哪怕都是得体的言辞,可还是听得她心头酥麻,满心高兴。
现在倒好,连面都不让她见了。
她咄咄逼人,陈肃躬觉得脑门上汗都要下来了,这会儿哪里还有之前半点要杀人的气势,浑身僵硬,站起来就要走。
孟期云也急了:“你敢走,我……我便、便拿自个儿试药去!”
陈肃躬脚步一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