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铎让落儿去准备好换洗的衣物和醒酒汤,背着她大步向暖玉池走去。
暖玉池的环形浴池本就有亭子遮盖,现在又用帐幕绕了起来,冷风难入只余热气升腾。
多铎放下静怡解开自己身上的玉带,扯下锦袍扔在一旁,静怡呆呆地坐在地上看着他脱衣服,问:“你在做什么?是不是也跟我一样......觉得很热?”
多铎俯身抱起她,一步一步走下池去。
温热的水漫上她的腿,她忽然用力抱紧了多铎的脖子,头埋到他的怀里,颤抖着说:“不要把我扔到江里,不要,不要扔下我......。”
“不会,”他停住脚步,抱着她坐在池子的石阶上,水漫到了他和她的腰间,他抚着她的背像哄孩子一般说道:“我从来,从来就没想过要把你扔下,不管我说什么做什么,真真假假,都不过是想把你留在身边而已。”
“你不会,但是他会。你看到焰火了吗?”她抬起脸,目光凝滞若有所思,双颊红得像胭脂那样,透着点点醉意,“满天都是焰火,很灿烂,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越看,就越想哭。”
他的手指抚过她半湿的发髻,随手摘下她发上的簪子,让她的黑发自然垂下,说道:“傻瓜,真是难过,就不要去看。”
不看,心里是不是就不会想?不去想,是不是就不会难过?
静怡眼帘垂下,绵绵软软地倚在他怀里,他带着她再下了两级石阶,到了池子最里边,让她背靠着光滑的石壁,温泉水没过了她的胸口,他抱着她,小声地说着话哄她,一边剥下她的脏衣服。
静怡迷迷糊糊地按住他的手,从水中站起来,身子晃了晃道:“落儿,不是跟你说过,不用伺候我脱衣服吗?”
多铎气结,也站起来想要把她扶稳了,静怡拉住腰带的绳结轻轻一拉,湿漉漉的半臂小衫松开脱落在水中,身上顿时只剩下白色贴身肚兜和下身的襦裤,露出半截小蛮yao。
黑色的长发湿湿的搭在肩后,更显肌肤如雪如脂,白腻细致,身段玲珑,双肩瘦不露骨,微蹙着眉望着他,平日清澈的眼波此时显得迷离无助,樱唇透着水气,润泽有如胭脂美玉,不是美人不是天仙,也不知从何处而来的水妖,不懂人间**却偏生就一副勾人魂魄的妖娆模样。
多铎手臂一伸揽住她的纤腰便把她牢牢地锁在怀内。
“我是谁,嗯?”他的呼吸声开始有些重,有些急促。
“贝勒、贝勒爷?”
“叫我的名字,小笨蛋。”他打断她,手指插入她的黑发抵住她的后脑不许她逃开。
她的双手无力地绕紧了他的脖子,这样的亲近,从来没有过经验的她一点也不觉得抗拒,反而身体慢慢升腾起一种肌肤相亲的渴望。
很热,心跳很快,她只能把跳得快到没有频率的心跳用喘息去平复。
酒意随着温热的水走遍全身,舒张入每一处毛孔,像是醉得入了梦,她微微睁眼,她红着脸挣扎着说:“放开我好不好......这里不合适......”
断续的声音带着未尽的喘息,怎么听怎么像邀请多于拒绝。
“不好。”声音沙哑低沉,难掩涌动的情潮。
“多铎!”她不禁气急败坏。
他却低低地笑出声来,抱着她让她的身体贴近自己的,就连心脏的跳动都听的一清二楚,那种震动透过皮肤有力地传递着。他把下巴搁在她的肩上,稍稍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呼吸,在她耳边说:“我只喜欢你一人。”他说。
“知道了。”她嘀咕道,头昏昏沉沉的,不知为什么,唇角还是一勾。
“但是,曾经有一段时间,就算一个美丽无比的女人在我面前tuō_guāng了衣服,我也没有感觉。那时候,我以为,我这一辈子,就是这样了。”
“然后呢?”
“然后,有一个女人给我乱吃药,又占人便宜要跟人一起睡觉,明明是个尼姑却十分好色,居然抱着人家睡,还把我的手放到了嘴里的啃咬......就这样,居然就好了......”
静怡知道他在揶揄自己,可惜已经没有了还击之力,有气无力地伏在他怀里,闷闷道:“那是枕头……好了?那些药老头子不是说是治疗女子月事不调的吗,难道你也不调......不要敲掉人家的牙,痛……”
多铎哭笑不得,这笨女人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
一低头,不着寸缕的女人脸色潮红,毫不避嫌地坐在他膝上,贴得紧紧的,抱着他的脖子,枕在他胸前,呼吸和缓而均匀,水汽弥漫中睡着了。
“你说,我怎么就遇见你了呢?”多铎自言自语般低声道。
抱起她上池,池边早就放好了替换的衣物,多铎拉过大片的巾布把她包了个严严密密,自己随手披上外袍后把她抱回佳雪阁。
刚穿好中衣,静怡就一连打了三个喷嚏,醒酒汤喝了两口,她一个翻身便又沉沉睡去了。
多铎给她拉上被子掖好,拭去她唇角的一点水珠,轻声道:“今天暂且放过你。”
明天,明天她该跟他把话说清楚了。
“六福晋,起来了,贝勒爷在等着你呢。”落儿这句话已经说了三遍了,可静怡还是躲在被子里不肯出来。
一想起昨晚的事她就无地自容,把厨房里用作佐料炒菜的花雕酒偷喝了半坛,醉了不说,吐了不说,竟然还肆无忌惮地坐在多铎怀里......除了窘迫,她想不到什么词语来形容自己的心情。
陈嫂还有福婶她们大概会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