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映馆的后院有两处菜地,多铎不知道哪根筋抽了竟然要亲在在那里种菜。
静怡坐在菜地旁的青石上看着他捋起袖子卷起裤腿拿着锄头去翻地,不由好笑,说:“哪有人这样拿锄头锄地的?土还没翻起来就要砸到自己的脚了!”
多铎没好气地瞪她一眼,理直气壮地反驳道:”你懂什么?本贝勒爷刚刚那一下不过是想试试看这泥土有多硬而已!”说着不以为然地侧过身子换了另一种姿势锄地。
福伯赶来见了这般情景连忙阻止,可二话未完就被多铎赶走了。
“我帮你浇水好不好?”静怡讨好地问,”我以前经常帮阿明哥家的菜地浇水。”
他横眉怒目:”本贝勒与那什么阿明可以相提并论吗?坐着不许乱动!就知道你爱捣乱。”
静怡吐了吐舌头,抬头看看旁边高大浓密,枝叶垂地的柳树,心里嘀咕着总得想个什么法子解闷,忽然灵光一现,对挥汗如雨的多铎道:“贝勒爷,你要知道田地里干枯的杂草是不用清除的,直接拿火来烧,变成土木灰后田地会很肥沃的......我去给你拿火折子好不好?”
“不许去。”多铎擦了一把汗,”你再不安份就让落儿和陈嫂把你送回屋去。”
静怡也怒了,站起来冲他委屈地大声道:”我现在已经不怕火了!你知不知道我天天这样呆着什么都不用干有多闷?”自从发烧时做过那样的梦,后来她就发现自己不怕火了。
多铎放下锄头,大步走到她面前,高大的身影瞬间笼罩过来很是有压迫感,静怡退无可退,倔强地扬起脸嘟着嘴望着多铎。
“我怕。”他说,”你就这样平平安安地养着身体,活蹦乱跳地在我身边呆着,就很好。”
他的额上都是密密的汗珠,才半天白皙的脸就被晒红了,静怡不自觉地有些心疼,手中的帕子早早就给他拭擦着脸上脖子上的汗水了。
“可是,人家真的很闷......”她低声说。
“很闷?不若让陈嫂找些花样给你去绣绣,又或者,背你没背完的《女诫》?”
“多铎!”她气急败坏,”折磨我你很快乐是不是?!”
多铎大笑起来,静怡坐下别过脸去气呼呼的不理他,他蹲下身子好笑地看着她说:“我觉得你喊我的名字怎么就喊得这么好听,再喊一次,嗯?”
“臭多铎坏多铎,讨厌鬼!”说什么都行,就是不能拿绣花和《女诫》来刺激她,戳人短处!
“我渴了。”他可怜巴巴的,拉着她的袖子,”小姐好心,给口水喝喝。”
静怡气结,这人竟然装起《西厢记》那姓崔的书生来了。
“去去去,那施肥的木桶里都是水,你自己去舀一瓢来喝!”
看到多铎往那木桶走去拿起水瓢,她又急得大叫:“让你去你还真去喝啊!那是装过粪水的桶......”
多铎回过头来笑了,那口白净的觚齿弯出的弧度是这般可恶。
“种白菜好还是种卷心菜好?”翻好地后,太阳快要下山了,走回前院时他问静怡。
“我喜欢吃卷心菜。”静怡水灵灵的眼睛眨了眨,”卷心菜可以放很久,吃起来也很甜。”
“好吧,”他说,”都种白菜。”
“多铎!”静怡瞪着他,”你这是故意戏弄我!”
多铎摇头,说:”你这般能吃,要是种卷心菜,恐怕还未卖到银子你便吃去大半,叫我如何能养家活口?”
静怡愤怒道:“堂堂一个贝勒爷何须卖菜为生?多铎,做人莫太矫情。”
多铎顿住脚步,侧身定定地看着静怡,逆着光线让他整个人蒙上一道金边,面上的表情却是看不大清楚,只听得他问:“静怡,要是有一日我多铎一无所有,你,还愿意跟着我吗?”
静怡想了想,也很认真地问:”一无所有,是不是也意味着你那满屋子的姬妾都没有了?”
多铎满头黑线,给了她一个脑瓜崩,“高门宅院没了,银子没了,身份地位都没了,还要一屋子姬妾做什么?”
“哦,这样啊,她们都跑光了,我还跟着你做什么?”
多铎这一瞬直觉得血液都凝固了,这没心没肺的小尼姑!
“不如你老老实实跟着本姑娘,我卖红薯养活你就是了,何必辛苦卖菜?有闲暇倒也不妨种点卷心菜给我吃,晒黑了我又不喜欢,你长成这般模样也实在不宜抛头露面......对了,我烤的红薯你还没吃过吧?那可是盛京一绝啊,我这就去给你烤一个......”
不等多铎有所反应,她径自越过他急急忙忙地往厨房而去,远远的就听到陈嫂和落儿拦阻的声音,多铎立在原地,望着她背影消失处长长的呼出一口气,嘴角上扬,摇头苦笑,却舒心愉悦。
在避暑山庄陪了她十多天,看着她风寒渐好,脸色也日显红润,多铎才放心下山。
刚一上马车,典宇便告诉他,昨日孙菲菲小姐已经在十五贝勒府第二次碰壁,悻悻而去。
多铎道:“由她去。阿济格那边还是没有消息吗?”
“还是没有,但是估计事态严重,大汗已经密令镇南王出京赶赴边境。贝勒爷此时怕是不宜得罪孙菲菲小姐,不宜多惹事端。”
“孙菲菲的事,不能让她知道。”多铎说道:“你让贝勒府的人管好自己的嘴巴,要是谁走漏了风声,定然不饶。”
“是。”
“让你安排的事安排妥当了吗?”
“已经向镇南府送了拜帖,但是镇南王府的管家说,苏小姐这几日到姨母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