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听得此言,连连交头接耳讨论。
“断肠散?钟博手中瓷瓶中装的是断肠散?她未接过,怎会知道?”
“是啊是啊?会不会是她随意说的?”
“不会吧,他可是谷主青睐的徒弟,应该不会出错的。”
“若真是断肠散确实是她所说的那种解法,不过她只能采用针灸,这能行吗?”
“不知道......”
“不好说......”
“不是还没听钟博说是不是断肠散,我们在这里胡乱猜测的也不好,还是好好地看吧。”
“是是是,有理......”
“......”
站在苏慕染对面的钟博在听见她说“断肠散这三个字的时候就已经呆滞了,瞳孔扩张,面容惊诧,久久不语。
良久,苏慕染也没有见钟博言,不由得疑惑,难道他是同我刚才那般,在脑海中调制毒物?他这手里的是他调制需要用的一味引子?
带着疑惑,苏慕染伸出一只手在钟博的眼前晃了晃。
“钟博?钟博?钟博......”
台上的鬼幽子一见这情境,脸上的笑容绽开,他唤人拿来了一把椅子,他坐其上。
虽然他知道这场比试用不了多长的时间,但毕竟是一出的好戏,好戏当然坐着看才舒服......
“啊...恩?哦哦哦。”
钟博猛然回过神来,他脸色涨红,手臂微僵。
“是,这确实是断肠散。”
白衣众人闻言又炸了开。
“看吧看吧,我就说谷主的眼光不会有错!”
“神奇!真的是太神奇了!她是如何知晓的?好想跟她学习,不知道师姐有没有收徒的意愿。”
“这比试才刚开始,胜负未知呢!你就打上师姐的主意了?”
“我......我只是觉得她很厉害......”
“......”
耳力超强的苏慕染自然是将众白衣讨论的种种听到了耳中。
有什么想要请教的,有什么想要拜师的,还有的想要知道师姐婚配否,想要娶回家的......
听得苏慕染是脸红心涩,既觉得好笑,又有些很无语。
至于前面什么请教、拜师的也就无所谓了,医术嘛!本来就是需要传承学习的,可后面的那些想入非非,苏慕染只想说一句:不好意思了,家中已有良夫,容颜貌美,性子可爱,我心挚爱。
钟博将青白瓷瓶递到苏慕染的近前,“师姐,请。”
苏慕染看着眼前的瓷瓶,嘴角上扬,轻佻了一下眉,接过瓷瓶。
“你确定不改。”
“不改!”钟博语气笃定,“不过师姐你也莫忘了比试的要求,你——只能用针法逼除此毒!”
苏慕染嘴角微扬,垂眸看了一眼青白瓷瓶中的白色粉末,爽口说道,“好,没问题。”
“有没有水,干吃咽不下去。”苏慕染淡淡的说道。
众人皆被苏慕染的言语震惊。
“师姐要用针灸之法解这断肠散!这...可前所未有啊——”
“断肠散光是沾上一点就足以发挥毒效,师姐要水,难道她是要整瓶饮入?”
“师姐疯了吗?疯了疯了一定是疯了......”
“......”
坐在台上的鬼幽子一听见苏慕染的话,心中也是唯有一震。
“染儿——”鬼幽子唤他,手扶木椅,指尖泛白。
苏慕染闻声转过头去,仰着脸看向鬼幽子,面容灿笑,“师傅,没事的!我可是您的徒弟!”
鬼幽子被她都得嫣然一笑,不过心中还是泛着隐隐的担心。
“是,你是我的徒儿怎么会有事呢?来人去取水来给我的徒儿——”
“是,谷主。”
站在鬼幽子旁边的白衣十二三的少年拱手作揖退下去取来了水,双手递向苏慕染。
“师姐。”
苏慕染接过杯水,“嗯,好,多谢。”
那位递水的白衣少年,听着苏慕染的话晃然脸晕上了红,他垂眸低首,声音弱弱。
“师...师姐客气了,不用谢。”
说罢,那少年便跑到了一边,隐匿人群中,只露出一个头偷偷地看着苏慕染。
苏慕染转头瞧见,“噗嗤”一笑,随即没有丝毫的犹豫,她将白瓷瓶中的断肠散尽数倒入杯水之中,手握杯水轻摇。
“染儿——要是...要是实在不行,就同为师说,没什么大不了的,回来你若是有什么事,我这里可没有什么棺材送给你。”
“师傅!”苏慕染嗔怪着说道。
鬼幽子的眸眼闪烁,看得出他也不甚确定,毕竟虽他试毒百次,可这般形式的他却从未试过。
“行行行!为师信你!”
苏慕染这才笑颜,“师傅莫不是忘了?”
“忘了什么?”
“冥毒我都逼得出,区区断肠散又奈我何?”
鬼幽子一顿,随即面容舒展,哈哈大笑起来,“对对对,瞧为师这记性,确实是老糊涂了,染儿你随意发挥!”
苏慕染仰头浅笑,随即微转头,衣袖抬起,掩面饮了混有断肠散的杯水。
奈何角偌大的场地之上,听得此言的白衣少年再看向苏慕染时的神色异样、惊骇,叽叽喳喳之语消散,几乎在场的人都屏气凝息,静静注视。
奈何角又是一片沉寂。
苏慕染之所以能如此自信的饮了这断肠散倒不是她有十分的把握,而是这断肠散中有一味珍贵毒草,名为冰凌玄叶。
这冰凌玄叶属阴,对她抑制她体内的牵机红有益,曾是她服用的冰眉中的一味极其重要的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