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后殿
三人未防机关暗器,避免不必要的风险,三人等了一阵,见殿中没有什么异常动静,侈画才再次过去又把殿门的缝隙推大了一些。
虽然是白天,阳光却也只能照到门口,宽广的宫殿深处仍然是黑暗阴森,刚迈过殿门那道高大的红木门槛,便见门后两侧,矗立着数九尊巨像,首先是一只威武囚牛的,都有一人多高。后边那只类似雄狮的是一只狻猊,爪下按着个金球,象征着统一宇宙的无上权力;右边的那只爪下踩着幼兽,象征子孙绵延无穷,此乃雌狻猊。
虽然世间多是石狮,狻猊比较罕见,却也不是没有,所以这并没什么奇怪的,奇怪就奇怪这狻猊不摆在殿门前,而是放置在里侧,不知是出于什么原因,还是单只,总之是非常不合常理。
狻猊后边依次是睚眦、嘲风、蒲牢、赑屃、狴犴、负屃、螭吻各一只,铜兽后则有巫师、国师、武士、祭司共计三十六尊。铜人的姿态服饰都十分奇特,与其说是在朝中侍奉王道,不如说是在举行某种奇怪的仪式。大群的铜兽铜人如众星捧月般,拱卫着殿中最深处的王座。
画眉摸着下巴道:“倒也没什么奇怪的,反正都是追求侍死如侍生,与古华夏文化不同,所以形式有异,但是其宗旨完全一样。”
侈画心里明白,所谓“朝代不同,形制有异”,只不过是画眉自己说出来安慰二人的言语,这些静静矗立在宫殿中千年的铜像有什么名堂,虽说还半点摸不着头脑,不过侈画还是希望这种狐疑的心理,是自己多虑了。
这殿中静得出奇,越是没什么动静,越显得阴森可怖,侈画手心里也开始出汗了,终于还是说出了自己的担忧,対二女道:”这地方少说也有两千年没活人进来过了,但是丝毫没有潮湿的霉气,所有的物体都蒙有一层厚厚的灰尘。这些落灰也都是从殿中砖瓦中来的,没有半点外界的杂尘,你们觉得正常吗?”
说话之间,到了廊道的尽头,面前是镶金嵌玉的王座,就在仙殿的最深处,前边有个金水池阻隔,中间却没有白玉桥相联。这水池不窄,里面的水早已干涸了,只能隐约看到王座上盘着一白色身影,看不清是否有坐像。
三人越看越奇,急不可待地爬上对面,侈画心中变得忐忑起来:“难道这不是神殿,而是部落之主的宫殿?”
三人近前方才看清,王座上盘着一条白色的九尾狐狸,狐体中顿时流光异彩,有滚滚银光涌动,里面竟然全是水银,不过这只狐狸倒不算奇怪,只能算是鬼斧神工,真正吸引三人的,是这狐狸的前半截。
其头扎进影壁中,盘踞在王座上的只是包括狐尾在内的一小部分狐身,狐尾与双爪搭在宝座的靠背之上,前边的大半段,都凹凸起伏地镶嵌在王座后壁上,与殿壁上的彩绘融为一体,其构思之奇,工艺之精,都已至化境。
世人常说“神龙见首不见尾”,王座与墙壁上的这只狐狸,当是见尾不见首,好似这条中空的水银玉狐狸,正在变活,飞入壁画之中。
与狐身结合在一起的大型壁画,则描绘了举部成仙登天的景象。画中仙云似海,香烟缭绕,绵延的山峰与宫殿在云中若隐若现,云雾山光,都充满了灵动之气。红色玉龙向着云海中昂首而上,天空裂开一条红色缝隙,龙头的一半已穿入其中,龙身与凌云天宫的殿中宝座相联,一位衣着复杂的女子正在众族人的簇拥下,踏着龙身,缓步登上天空。
画面的最高处,有一位骑乘仙鹤的老人,须眉皆白,面带微笑,正拱手向下张望,他身后还有无数清逸出尘的仙人,虽然姿态各异,但表情都非常恭谨,正在迎接踩着龙身步上天庭的这个部落的人。
画眉说道:“按这壁画中所描绘的,那献王应该已经上天当神仙逍遥去了,看来咱们扑了个空。”
侈画说:“不对,我想这只是一厢情愿的痴心妄想,世上怎么可能有凡人不修仙却举部成仙的事情,修道者需经五劳七伤阴风雷劫方大道可期。”
三人稍加商议,决定先搜索完这处天宫,再探明这里还有没有青丘狐部的其他遗址,然后再动手,不管怎样,眼见为实,只有把宫里的翻个遍,所谓贼不走空,若是什么都没有,便是时运不济,再作罢不迟,这叫尽人事,安天命。
三人计较已定,便动身转向后殿,侈画走在最后,忍不住又回头看了一眼那大殿正中的铜人铜兽,心中仍是疑惑不定,总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头,有股说不出来的不协调,想到这侈画摇了摇头,自我安慰道:“暂时不必多想,反正船到桥头自然直”,于是与二女并肩前往后殿。
三人穿过一条短廊,来到了更为阴森黑暗的后宫殿堂,看廊中题刻,这后半部分叫作上真殿,殿中碑刻林立,并有单独的八堵壁画墙。殿堂虽深,却由于石碑画墙很多,仍显得略有局促,不过布局颇为合理,八堵壁画墙摆成九宫八卦形状,每一堵墙都是一块块大砖砌成,皆是白底加三色彩绘。
画眉道:“九宫是排局的框架和阵地,它是洛书与后天八卦的结合。中宫之数为五,寄于坤宫。这样,依照次序便是:一宫坎(北),二宫坤(西南),三宫震(东),四宫巽(东南),五宫中(寄于坤),六宫乾(西北),七宫兑(西),八宫艮(东北),九宫离(南)。”
侈画接口道:“九宫是排局的框架和阵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