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这种时候就想到他二伯了,我们家照顾你们姐俩吃喝这么多年,家里本来就穷,你个挨千刀的还去找人家借钱!我看啊,把你姐嫁给武文才当妾正好!省了多少事”

“我拿你们点东西当掉换钱怎么了,还不是为了你们,谁知道像个白眼狼一样。”

她说话声音大,一下子引得屋外的人议论纷纷。

“就是,咱村里什么情况啊,就属她家最严重,陆子服居然还去借钱,太不懂事了。”

“我看呐,把陆栀凝嫁给武文才正好,又能帮到娘家,还是武家的人,多风光啊。”

陆栀凝舌尖磨了磨后槽牙,心里的暴躁因子已经忍不住了。

婶娘瞥见大家都在替她说话,嘴里吐出的话语越发恶毒,起初是抱怨,而后尽是些歹毒的辱骂,甚至还想要赶陆栀凝姐弟二人离开。

“我自己舍不得吃舍不得穿,照顾你们姐弟二人长大有多么不容易吗,你们不懂感恩也罢,怎么还喜欢瞎惹事!那武家的事闹得那么大,我是护不住你们了,你们自己走吧。”

一席话听着很有道理,仿佛她真的吃了很大的亏一般。

陆栀凝一直听着,眼神越来越冷,今天不给婶娘一个教训,她就不姓陆!

如果事情的真相是这样,陆栀凝不会计较,然而她和弟弟打从父母去世后未曾受过她家照顾,吃喝都是自己想办法搞定。

幼时日常完成家里的所有杂事,长大之后也知道出门找事做,工钱交给婶娘保管,就算花过他们的钱,长大交出去的工钱也早已抵消。

往好了说婶娘家是照顾孩子,可实际却是免费的奴隶,丫鬟!

越想,陆栀凝心里积压的愤怒越多,直接打断婶娘的喋喋不休。

“婶娘说话之前还是先睁大眼睛瞧瞧吧,你舍不得吃舍不得穿,那为何我姐弟二人面黄肌瘦,身体羸弱,且连件像样的衣服都没有?而你却满面红光,一身的绫罗绸缎?”

“你……”

婶娘刚开口,再次被陆栀凝打断:“你若真用心待我们,那母亲留下的东西你拿去卖了也就卖了,我们不会多说一个字。可是你瞧瞧,这屋子连个完整像样的桌椅都没有,我们晚上盖的棉被还是五年前的。”

她每说一句,就靠近婶娘一分。

陆栀凝瘦弱的身子紧紧挨着婶娘,漆黑瞳孔里闪烁着恨意,“婶娘,做人是要讲良心的,你这样,晚上睡得着吗?就没有梦到我爹娘问你,我们过的好不好吗!”

她的眼神太过锐利,婶娘直接被吓的一个踉跄,摔在地上。

门口的人纷纷探着脑袋进来看,以往倒是未曾发现,这姐弟长相出挑,虽始终穿那一件破旧的棉衣,但棉衣也未曾盖过二人的姿容。

众人又回忆起方才陆栀凝的话,瞬间什么都明白了,开始对婶娘落井下石。

“我估摸着就是他们这不要脸的婶娘偷了人家父母留下的东西,这姐弟二人我看着是个好的。”

“我也觉得,这姑娘看着就清秀,是好人样子。”

明明众人刚才还只相信婶娘的话,然而现在形势却颠倒过来,听得陆栀凝直想笑。

婶娘面色青一阵白一阵的,她怎么不知道这个死丫头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牙尖嘴利了。

陆栀凝接着说:“从前我姐弟二人也经常出去做工挣钱,大家应该看到过我曾在绣房,还有家弟也去过码头,我们俩都挣了工钱,哪里还会花婶娘的呢?”

“倒是婶娘啊,隔三差五不是这儿病就是那儿痛,让我们出钱买药。”

“我养你们这么多年,你们给我买点药怎么了!”

“那药呢!”

婶娘一时噎住,神情有些慌乱起来,众人也明白了是非对错,看婶娘的眼神一下子不对劲了。

婶娘之前还如同斗胜的公鸡一样昂着脖子,现在顿时垂着脑袋,不敢吭声。

“我们父母留下的东西大半都被婶娘偷走变卖,我们承了婶娘的养育之恩,那些东西也就罢了,既然婶娘想我们离开,婶娘且放心,从此以后我们定当离您远远的!今日也请诸位做个见证,只用十天,我们十天之后就离开这里。”

“婶娘,现在能走了吗?毕竟我这儿连个门都没有,不合适婶娘这种金尊玉贵的人来!”

陆栀凝特意咬重了金尊玉贵四个字,极为讽刺。

婶娘一张脸一会儿黑一会儿红,爬起来跑了出去。

直到众人都散了之后,陆子服才从惊讶之中抽出魂来,明白刚才发生的事情,满脸崇拜的看着陆栀凝。

“阿姐,你好厉害!”

陆栀凝看都没看他一眼,径直去把人参拿出来。

陆子服一瞧,立马问道:“阿姐,你买人参做什么?”

眼见这只惨不忍睹的人参,他眉头皱了皱:“这种人参,阿姐多少钱买的?”

陆栀凝伸出三根手指晃了晃,陆子服皱眉盯着。

“三十钱?”

瞥见阿姐摇头,甚至手中的姿势也半分未变,他只觉得晴天霹雳般,立马也竖起三根手指。

“你花了三两?”

陆子服瞪大了眼睛,接过人参,细细观察,怎么也不敢相信这么个破人参花了三两。

左右翻看之后发现这就是个次品人参,他无奈的苦笑。

“你脑子没坏吧阿姐?这就是个次品啊,你买来干嘛?”

受到这样大的刺激,陆子服忍不住快要流泪。

陆栀凝望着弟弟没用的模样不住摇头,直接翻了个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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