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盒子里装的不是成品的丸药,而是两块深褐色的木头。
大的有拇指粗细,不过一寸长。
小的只比筷子略粗,只有她食指长短。
“这味药材是我偶然所得,据药铺里的掌柜说,这药材极为难得,但放在书案上日常那么嗅一嗅,对于头脑很有好处。”
“我想着你着了凉,又受了惊,这东西应该对你有点作用,所以就买了来。”苏天笑着道。
苏千晓点点头,合上了盖子:“多谢三叔,您这礼物我甚喜欢。”
“晓儿,你不知道你三叔一听说你坠了湖,就立马要赶回来。”
“还是我劝住了他,说你又不是大夫,回来能有什么用,还是赶紧把手头上的事情做好才是应当。”
“谁知道他还是挂念的紧,恨不得跑遍了安城那边的药铺,这才找到了这味药材。”
三婶王氏在一旁笑道。
苏千晓的目光闪了闪,看来将她坠湖的消息递给苏天的应该就是这王氏了。
没想到她虽然嘴上不说,但该做的事情却没漏下。
只是,她这说话的方式还是那么直接啊,想到啥说啥,也不管人能不能接受。
苏千晓这边收礼收的很愉快,那边她二婶詹氏的面色就不太好看了。
“不过就是坠了个湖,烧了两天就好了,但是这诊金和药钱哟,那真是花了没有百两也差不多了。”
瞧这阴阳怪气的语音语调。
苏千晓掀了掀眉毛,只当没听见。
她娘柳氏脸上的笑容就敛了下去。
苏哲忙打圆场:“今天是三弟回来的好日子,咱们一家人总算是又聚在了一起,别的就不说了,一会儿大家一起吃个饭吧。”
“对,咱们一起吃个饭聚聚,出门在外我才发现,还是家里的饭菜香啊。”苏天也随声附和道。
苏明笑了笑,刚想说点什么,但偏头看了看身边的詹氏,最终嘴唇翕动几下,还是什么都没说。
此刻他如果乱说话,回头可不得被詹氏那个记仇的婆娘给磨死。
气氛总算是没有被过度破坏,苏哲正要吩咐下人摆饭,就见苏云帆向前半步,低着头对苏天恭敬道:“爹,您忘了介绍萧大哥了。”
“啊,对,”苏天猛地一拍自己额头,口中连连道:“你看我这个记性!”
语毕,他扭头看苏云帆:“帆儿你去请他过来吧。”
“好的,孩儿遵命。”苏云帆答应一声,提了脚步就往外走。
苏千晓留意到自己身边的苏云澈也有点蠢蠢欲动,目光一直追随着苏云帆。
但碍于这里如此多的长辈,他只得老实在这里呆着,不敢追出去。
“三弟,这萧乾又是何人?”苏哲看着苏云帆急切的背影好奇道。
苏天笑了笑,端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他是安城王家布庄的一个年轻伙计,说起来,这后生还帮了我一个大忙呢。”
不待苏哲催促,他就继续往下说:“之前我和刘掌柜正对接货物,眼看缎子都已经装车要发走了,这孩子忽然自后堂里跑出来。”
“他说我这批货里有十匹缎子装错了,应该是织锦缎,但是装成了古香缎。”
“别说是我了,连他家刘掌柜都是不信,毕竟所有缎子在装车前都经过了好几番数点和检查的,怎么可能弄错,但他非要坚持己见。”
说到这儿,苏天笑了笑,故意停顿一下,语调往上掀了掀:“你们猜怎么着?”
“怎么着了?三叔,您倒是快说啊。”其他人还好,唯有苏云澈急得跟什么似的,抓耳挠腮的。
苏天没有吊着他,继续道:“如果真装错了,这回头还真是个不小的麻烦,所以我就命人当场卸车,结果,还真是装错了。”
“啊,那萧乾怎么知道的?”苏云澈问出了所有人心中的疑惑。
“我查了库房记录,古香缎少了十匹,织锦缎多了十匹,又央着账房查了账,便料定是你们苏家这批货出了问题。”
苏天抚着下巴上的胡须,微微一笑:“这可是那小子的原话。”
“原来是查了库房和账目啊。”苏云澈有些意兴阑珊了。
这有什么,要是他也能做到。
苏哲瞧着他的神情不由摇了摇头:“澈儿,你可去过咱们家铺子的库房?”
“去过,”苏云澈连忙答应一声,接着又止不住的感叹:“没想到里面的货物那么多,我光看方掌柜带着伙计们忙碌都觉得眼晕。”
说着,他下意识的甩了甩头,就仿佛是刚从库房里出来的一般。
苏哲苦笑一下,颇有些无奈的看他一眼,目光转向苏天:“三弟,刘掌柜那库房的规模比我们苏家的又如何?”
苏天略一思索,沉吟道:“至少是咱们家的五倍不止。”
他是王家的大主顾,有幸去人家的库房里转悠过几次。
那个规模真的是让人叹为观止啊。
“五倍?!”苏云澈的眼睛立时瞪得老大。
苏天不理他的惊诧,自顾自道:“要知道我那日装货,前后只用了一个时辰不到,而那孩子竟然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找到这个纰漏,还弄得这样清楚,当真是不简单了。”
苏云澈面带疑惑,还是不解。
这件事难道很难吗?
不就是看看库房的记录,再去账房查查账吗,这,他也能做啊!
苏千晓抿了抿唇,决定还是帮自家弟弟一把,让他尽快成熟起来。
“云澈,你可还记得之前爹让你学着家中事务的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