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义看着村口的迎接的六个人,田三七领头却哭丧着脸,这才满意了些:“说说,这么做是谁的主意?是你?”
田三七还没来得及吭声,王大牛紧张的说:“这些都是田大哥的主意!”
胡义点了点头,自言自语道:“嗯,考虑问题倒算是周到!”
说完,对站在旁边的丁政委说道:“政委,我们得赶紧准备过河,我们还带着伤员,鬼子跟上来得很快,渡船太小,一会儿还得安排阻击,不然的话会被咬上!”
对于指挥战斗,丁得一作为老政工,老红军,老八路,当然也没有问题,但却没有干涉胡义。
胡义见政委带着部队去了河边,看着面前的几个家伙,想了想,对王大牛说道:“你小子干的也不错,这从哪搞的枪?”
“嘿嘿,今天下午送八路军过河的时候,他们送的。”王大牛得瑟的回。
“八路军?今天下午,有八路军从这里经过的?有多少人?”旁边的小丫头插了嘴。
“一个连,百多。”
一大一小两货惊呆了,相互瞪眼。
“后来,还过去了一批伤兵,听他们说是你们独立团三连的,还有两个伤兵是模范团的,有一个我以前见过!”
胡义不是第一次见王大牛,几次经过这里,倒也算是熟人,胡义问起话来没有客气。
一轮细月高高挂,时间已经过了午夜。
一个木筏隐约出现在河面上,十来个人影坐在木筏上,半数人使劲拉着绳子,向前蹬着木筏,木筏一起一伏,划过水面,慢悠悠漂向黑黝黝的河对岸。
小心翼翼靠到了河对岸边,人影快速跳下了筏子,两个人留在木筏上扯着河上的渡绳往回走。
很快,又一批人上了木筏,夹杂抬着的两副担架,然后再次渡河。
对于山里人来说,木筏就是船。
村口,一个轻声说话:“我一直盯到那些火把,近的地方看不见,确实没见有人上来!”
另一个提醒:“你傻呀,鬼子走前边的尖兵,他会打火把让你看见?”
“嘿嘿,他不打火把,黑灯瞎火的,他敢走山路,掉下沟去,不死也得脱成皮。”
一段距离外的另一边草丛里,望远镜被放下,居然真有不怕死的,小红缨面色不虞,但是在夜色里没人看得出来。原以为敌人怎么也得来个十个八个尖兵的,搞了半天变成一个,这些鬼子就不能有点出息吗?就不能大气点吗?真没前途了!
旁边的郝运忍不住嘀咕:“这黑灯瞎火又看不远,你还端着望远镜看,累不累?”
“要你管!姑奶奶愿意!”眼看着阻击鬼子,半个排二十来号蹲在草丛里别再蚊子,结果只等来了三个鬼子尖兵,小丫头心里来气。
“那我们现在打还是不打?”
“你急个屁,狐狸不也还在那蹲着么,就三个鬼子,放近点再开火。”
小红缨实在看不上这三瓜两枣,临时改了念头,这哪能算是阻击啊,有些丧气。
小丫头起身往猫腰就往胡义旁边窜,郝运立即扯起机枪跟上,对小丫头在九连的地位早有了清楚的认识。
“哎呀?就这几个小蚂蚱呢,咱们还是赶紧走吧。”
“行,你带一个班先走,这三个家伙得先解决掉。”
小丫头得瑟,用得着么,不就三个鬼子?我一梭子就解决掉他们。
胡义机枪柄靠在地上,看着远处黑呼呼的人影:“不要大意,鬼子要是从地里过来怎么办,村子边那是片开阔地,现在鬼子太多,我们打得完么?”
没一会儿,从南边窜出两个身影,其中之一又是田三七,他先到这里,所以先把这附近的地形侦察了一遍。
“连长,鬼子尖兵三,大队鬼子兵分三路,正面跟两翼各有一个班的鬼子,跟在尖兵后边,全线压上,速度很快。”
“先打尖兵。”胡义不再犹豫。
话刚刚落音,重新架起的机枪就响了,南边来的三个人影立即惊慌趴下,一条连续的弹道贴着黑夜,稀里哗啦地绽放出一朵朵的火光,幽幽月色下能看到那些偶尔跳跃起来的火花,却是子弹击打在山石上偶尔在溅起的火星。
为在黑夜里前进的人影们划出了一条死亡界限。
“敌袭!”一个人影惊慌大喊着鸟语,其实,鬼子都明白了,只不过这个鬼子尖兵还是下意识喊出来。
眼见机枪扫过,东西两个方向,各十几个人影在黑夜里,突然猛窜起来,朝着前边的村子仓惶进攻,可惜黑夜里除了那团火光,什么也看不见,鬼子们并不开火,高一脚低一腿的在土里,闷头前进,看距离也不过三百来米。
终于逮住了前面的那伙八路尾巴。
原以为机枪一响,前边的这三个尖兵怎么也被蒙中一两个,结果,一个没打中。
机枪并没有让尖兵吓破胆,竟然还有一个鬼子在左冲右突还在接着向前闷头跑,另外两个鬼子蹲着拉栓开始还击。
子弹带着尖啸声,冲向了机枪口那团火光,两发子弹擦过了红缨连长的脑袋。
吓得郝运立即扯开了小丫头,往一旁翻,机枪扳枪去没枪手,子弹歪着射向了半空,斜拉着一条弹道上了天。
胡义抄起旁边的步枪,紧靠着腮帮,凭感觉瞄着黑暗,等待鬼子再次开火的枪口焰。
叭,叭,呯,砰,在鬼子尖兵再次开火的时候,胡义的枪声也响了,子弹越过田野薄雾,带着使命,钻入了鬼子身体。
呯的一声,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