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相信,如霜姐姐说出来的话,定然是在心里早就想好了的。
能以这年纪管下一座田庄,还能建起这几个作坊,如霜姐姐要说的话、要做的事,定然不是乱说瞎做。
如霜姐姐就是比旁人聪明,哥哥说如霜姐姐是天才!
见她这么积极,柳如霜便笑着答应了。
其他人也纷纷响应,但也有一脸无奈甚至沮丧的。
来不了的则是家里还要带着小弟小妹住一屋的,来了也不能给家里省柴。
但她们又想做小手艺,也想赚点小钱钱。
“这个不要强求,毕竟白天干活也辛苦,这小手艺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东西,做绢花而已。”
“若到时你们觉得自己忙得过来,等我弄好材料了,也可以领一些拿回家去做的,别弄坏弄丢就是了。”
一听可以拿回家做,不能来的几个小姑娘顿时沮丧一扫而空。
一个个都兴奋得小脸绯红,笑容激动。
柳如霜与她们沟通好让屋给柳杰媳妇方兰住的事儿。
又巧妙地邀请了她们分出几人夜里住过来,解了方兰一人在这里的不安感,还多了人手做绢花。
她要做的绢花不是头上戴的那种,而是室内摆饰。
既然冬天要来了,自然是天寒地冻、万物萧条,冬天里有花开,能赏到的人却不多。
若室内摆上那么一束色泽艳丽的鲜花,或是摆上一盆仿真的小花树,岂非点亮了一屋春色?
尤其是过年的时候。
不分贫富人家,或买一支、或买一束、或买一盆,往家里一摆,既好看又讨个吉利。
就像贴窗花、贴对联一样。
柳如霜匆匆赶去作坊,上午的十人已经在各自忙着练习了。
新到的十人在门口站着不敢进去,但又好奇热切地看着她们干活。
也有人在小声嘀咕:这手艺真是厉害,才学了一个上午,这就弄上了。
“只要你们认真学,也很快就会上手的。”柳如霜笑着走过去。
她也只在门口扫了一眼屋中各人的工作情况,见没有问题就没进去。
转身进了另一间空屋,开始教棉组一个衣款的十人手艺。
忙了半个下午,也只教到一个棉组。
另一个组虽然按她的要求来了,却没有练手的机会。
柳如霜只能让她们在旁边先看着,两个组除了款式不同,手艺是共通的。
也是因为上午的衣组和裤组各五人,机器已经分配进了熟手屋里,而她们现在练手另外占用了机器。
这也是柳如霜自己没有考虑周到的问题,也因上午的顺利而高估了下午的进度。
她忘了,上午一次教的是五人,下午一次教的是十人,难度自然不同。
光是机器操作流程,她就完整地演示了三遍,还不如实物操作时的那一遍。
所以,离她最近看得最清楚的人手,或四个、或五个先得了机器练起来。
还剩下一个人没有机器,只能看着她换了新款,与后面那批人继续学习新款。
这时候也有些晚了。
柳如霜只能尽可能地演示一遍全过程,根本没有时间给她们练习的机会。
不亲自动手练习,也意味着回去之后能记下的细节不多,说不定明天来了还得重教。
但柳如霜也清楚目前只能这样了,大不了明天早上过来,她再教一遍就是。
交代没机器练习的人先回家去,明天早上过来就有机器了。
之后她也拿着两件完成的棉内胆跑回庄子。
地坪里忙碌着、玩耍的一群人见她回来,照例又喊。
但她谁也没空理了,说了一声“忙着呢”就先跑进了东院。
院子里四人仍在忙着扇米,看见她回来也只来得及打声招呼,就见她人已跑上了楼。
窗户没开,小厅门却是打开的。
“咦?”她走进去就见庄主大人坐在小厅的躺椅上,正吃着红豆糕呢。
“这是没睡还是起了?感觉好些没?”
“当然是睡起啦,好多了呢,就睡了一天骨头都痛了,你又不让我出去,我就坐在这里看看外头的天啊。”
林天良本来状态还不错,吃着红豆糕时也很惬意。
这时见小丫头回来了,手上动作一顿,神情立刻变得萎靡了不少。
一副“我好困、我好累、我好可怜”的表情,委屈巴巴地望着柳如霜。
柳如霜见他这么说正要夸两句,就见他浑身气势忽然变了。
仿佛不经意间就完成了晴转多云的替换。
“……”她好无语。
“少给我装可怜,我可是刚从作坊里跑回来的。”她埋怨着走进去。
被他这副欠打的样子惹得想爆笑又想板起脸,一时间她的小脸上表情也是很丰富。
“跑什么呀,爷就在这里等着你,还能飞升成仙了不成?”
听到她是跑回来的,显然也是一回来就到他这里了。
林天良顿时心情愉快,便笑着嗔了一句,又将手里半块红豆糕朝她手中递。
“你自己吃吧,我下午给你做了两身棉衣,你一会儿把手洗干净了试试合不合身。”
知道他还在计较自己中午说的那药丸的事儿。
柳如霜翻了个白眼,避开了他故意说的飞升梗。
直接晃了晃自己手中的包袱,就搁在了桌上,跑去倒了杯茶喝。
“我也渴了。”林天良见状连忙说道。
柳如霜便给他兑了一杯温开水过来,让他一边喝茶一边伸出手腕给她把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