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荣榭便与荣栖来了前厅,花未止站了起来,看向他们,摘掉斗篷帽子,手中拿着那支玉笛。
荣栖最先跑向她,将她抱进怀里,抱怨道:“林风信,这段时间,你怎么都不来找我玩了。”
花未止没有回答她,看向她身后的荣榭:“我来归还玉笛。”
荣榭轻轻拍了拍荣栖,道:“我和未止有话要说,你先回房间。”
荣栖嘟了嘟嘴,不满道:“什么话啊,不能明天说吗?”
“明天我就走了。”花未止道。
“你又要走?因为荣殿?”荣栖抱着她不放,她走了,谁陪她玩啊,好无聊的,“你可以让荣殿来这边养伤嘛。”
“还有其他的事。”
花未止没有过多解释,荣栖也没再强求,想必她和荣榭真的有要事商谈,否则也不会连夜赶来。
荣榭和花未止去到一个安静的地方。
她将玉笛双手奉还:“调香阁那日,多谢你的帮助。”
荣榭接过玉笛,随手放在一边,比起他手中的那支,这支玉笛算是备受冷落了。
“我也没能帮你多少,郅家夫妇的事,我知道了,很抱歉。”
“五哥的歉意,从何而来。”
花未止不冷不热的看着他,眼神没有一丝波澜,神情淡漠,无欲无求。
氛围一时有几分凝重。
两人对视着,彼此眼中的情绪,对方都捉摸不透,但莫名添了几分杀气。
最后还是荣榭先开口:“你想说什么,就直说吧,此次来找我,也并非只是为了还笛子。”
“五哥真是料事如神。”
花未止的语气有几分怨怒,但仔细想来,荣榭终究帮了她们太多,那些怨怒竟也不知道该不该存在了。
“回去的这半月,我想了很久,有些事终于算是想通了,原来五哥才是筹划这一切的主谋,借林浮楼之手,达到自己的目的,坐收渔翁之利。”
她不知道他谋划了多少年,想来他活了千百年,筹谋这件事也有些岁月了。
她一直都明白,像荣榭这样的人,亦正亦邪,不可估量,可如今她还是过不了这个坎儿,她总会想起郅飞寒和荣琅死在她面前的模样。
如果没有这一切,如果荣榭从一开始就没有设计什么解除长生蛊计划,或许时至今日,就不会死那么多人。
可惜,没有如果,这一切早就在她未出世前就开始了,她阻止不了。
荣榭拿出一块布,擦拭着手中的玉笛,不咸不淡的回复道:“我的确有自己的私心,这些我都已经告诉过你。”
“你有私心,无可厚非,不然谁会闲的去管这些破事儿,可是你明明早就知道郅叔叔和荣阿姨被林浮楼囚禁,为什么不告诉我们!”
荣榭拿起桌上的水杯,喝了一口水,依旧平静无澜,面色淡淡,语气淡漠又凉薄。
“花未止,你现在是在把他们的死,怪罪到我的身上吗?”
花未止轻笑:“不,我怎么敢,他们是我害死的,我怎么会怪到五哥身上呢。”
“让林家不明不白的给你卖了那么多年的命,这是你的本事。可是荣榭!你费尽心思的谋划了这么多年,你可曾想过那些死去的人!”
荣榭将手中的杯子扔在地上,玻璃破碎的声音,让整个房间的氛围更加凝重。
他眸光冷沉,蓝色的眸子里透着威严,肃杀的态度不容置疑,平添了几分阴鸷。
“林家世代不过是被贪欲蒙蔽了双眼,至于那些死去的人,无可避免,我也救不了。”
“什么救不了,你根本就是为了解除长生蛊,才百般纵容林家为非作歹!”
“花未止!”荣榭用眼神警告着她,示意她适可而止。
可她并没有领会。
她拿起桌子上的玉笛,看向上面的“川”字。
“西凉川,这是你最初的名字吧,我一直很奇怪,林浮楼为什么如此忌惮这支玉笛,想来想去也只能得出一个结果,无非就是你提前威胁过他,既然你能威胁得了林浮楼,又为何救不了郅叔叔和荣阿姨。”
“因为你怕,你怕你长生者的身份暴露,所以不愿与林浮楼那种人多有交集,这些我都能理解,可是你哪怕告诉我们也好啊,你不去救我们去救,你为什么在明知道这一切的情况下,还要隐瞒我们!”
“是害怕打草惊蛇,耽误了实验的进程吗?!”
这一切,都被花未止说中了,荣榭沉默不语,坐在椅子上,如坐针毡,他从未被一个小姑娘逼到如此境地。
这一步棋,的确是他走错了,他也没想到,郅飞寒和荣琅会死在调香阁,死在花未止面前。
“看来我都说中了。”
“是,这件事,是我思虑不周。”荣榭承认自己棋差一步。
百年来,他已许久没有犯这样的错误了,他也心急了,努力了这么久他终于看见了一丝希望,如何能不心急呢。
千百年来他一边寻找着心爱之人,一边研究着解除长生蛊的方法,借着盗墓贼的贪婪,放出长生仙药的消息,将四方宝物流散于大家族中,一是为了保护长生的秘密不被贼人所获,其二便是寻一个合适的契机,借他人之手,来秘密地推动这件事。
而林家便是他这百年来认为最适合的家族,林家的先祖便是盗墓贼,世世代代,虽说也出现过不少根正苗红想要带领林家洗白的优秀人才,但终究还是敌不过生性贪婪的胞生血亲,仅凭一人之力,无法改变林氏一族的根基。
林家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