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握住了她手上的玻璃,血液顺着手臂流淌下来。
那清风如月的男子,那藏着海浪盛情的眼眸,波光潋滟,薄唇轻言:“这次你还是宁愿选择放弃自己,也不愿向我求救。”
云映看着眼前的人,惊讶,不可思议,不敢想象竟是那个让她日思夜想的人:“洛……”
他碎发额角微湿,清冷的眼眸微红,清泉流响般动人的声音,是刚刚电话里的他:“好久不见,云映。”
“你……”
洛沉将她推到浴室那边,打开了冷水,冲刷着他们两个,就这样注视着她。
血液从手心流泻至白色瓷砖地板上,混着冷水,溅起一朵又一朵血花。
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两个相爱之人最终以这种方式相见。
那并非合欢散,只是他调制的一种让人四肢乏力意识涣散的药,遇水便可缓解。
云映的体力渐渐恢复,她眼睁睁地看着洛沉的脸色越来越差,她不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但眼前的人,的的确确是他。
是她最爱的洛沉。
她握住他的手:“你受伤了,我给你包——”
洛沉甩开她的手,用沾着血液的手捧住她的脸,俯身在她唇瓣上咬吻着。
这浴室的水,像是下了一场太阳雨,带着温柔,流淌过心上人的心间。
……
潮汐别墅区……
安尘和时微凉坐在一处亭子里,一边看雪,一边交谈,大都是她说他听。
“安尘,你喜欢唐夭,你们是青梅竹马,是郅凌抢走了她,你嫉妒,却无能为力。”
“我爱郅凌,为了他我可以付出一切,既然如此,我们不如合作,拆散他们。”
安尘的视线从雪景之中收回,瞥了她一眼,闪过一丝讽刺:“所以这就是你此番与我交谈的目的?”
他起身,对此没有任何意思。
时微凉不解:“安尘,你难道不想让唐夭回到你身边吗?!不就是一个郅家吗?”
安尘走向她,眼神清冷。
“你想怎么做?”
时微凉莞尔一笑,她就说嘛,安尘那么在意唐夭,怎么会不把握住这次机会。
她正要开口,不料安尘掐住了她的脖子。
“我警告你,但凡你敢把主意打到唐夭身上,我必让你们整个时家陪葬!看在时萧灼的面子上,这次我放过你,若你不识好歹,就别怪我翻脸无情,滚!”
安尘将她丢在地上,拿出口袋里的白色手帕,擦了擦手,手帕上的海棠花开的绚烂。
如此一个清冷孤傲的男子,带着这么柔性的手帕,一点都不显突兀。
时微凉瘫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空气,眼神恐惧的看向安尘。
他俯视着她,薄唇轻启:“记清楚了吗?”
时微凉连连点头,从地上爬起来,慌张逃窜,离开这个亭子,离开亭子里杀人不眨眼的恶魔。
此刻的她只觉得,唐夭,安尘,都是疯子!
安尘点燃一支烟,走出亭子,白雪落在他的肩头,像是在和他说着悄悄话,在他耳边呢喃。
他缓缓走在雪地之上,手帕上的海棠花开的冷艳,他放进口袋里,像是珍藏着璞玉。
指间的香烟忽明忽灭,雪风带着烟草味和他的情思,飘散人间。
云海连天,天接海,海浪有声,声声泣,泣之苦涩,涩涩甜,甜到深处便是苦,苦到极境方回甘。那片曾经听过你笑声的海洋,我见过,我想,那片海,一定是甜的。——安尘。
……
银烁酒店vip房间内,云映小心翼翼地给他包扎着手心。
她到现在还有些难以置信,原来一直在她身边的陈煜焕就是洛沉,所以陈煜焕这个人只是洛沉制造出来的一副假面。
连声音都用变声器变了。
九重天的假面公子,得到洛氏家族易容术真传的后生,果然是她无法比拟的。
她的易容术,是洛沉的姑姑洛无梦教于她的,可她比起洛沉终归还是差了点火候。
这么长时间,她都没能发现陈煜焕便是洛沉,想必洛沉早就自己看穿了她。
可,具体是什么时候看破了她的伪装呢。
她给他包扎好了手心的伤,抬头看向他,许久没有好好看看他了,当年那个喜欢跟在她身后的小男孩,如今已经变成了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
云映穿着洛沉的一件白衬衫,头发带点潮湿,紫色的眼睛盯着闭着眼睛的洛沉,像是好奇的的兔宝宝。
她凑近了他一些,又凑近了一些。
洛沉睁开眼,她便跌落在这星河滚烫里。
他气未消,一如既往地沉默不语。
凝望着她,要把她的模样记在心里。
“我今年23,足矣给你一个承诺一个家。”
云映细细体会着这句话。
他们之间相差五岁,在他还没有长大的时候,对她告白,她当时只以为是他的一兴起和玩笑话,对于这个九重天的小弟弟又无奈又喜欢。
后来发生了很多事,他也未曾改变过他的想法,而她也的确在心里装满了他。
分离,未曾消减过爱意,日积月累的是肆意生长连绵不绝的相思。
喜你成疾,药石无医,情寄千青丝,红豆最相思。
云映躺在他身侧,侧对着他,问:“你从什么时候开始,看破我的伪装的。”
他回复:“你去看望郅伯父和荣伯母的那天。”
也是她捅伤他的那天,一见面,她便给了他一份大礼。
云映了然,原来这么早他就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