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临渊见墨浅裳好些了,也不留恋,站了起来,“那儿臣便先告退了。”
墨浅裳垂眸,看到了君临渊湿濡了的衣角,抓着被子的手攥紧了一些。
“外头还下雨,不如等雨停了再回去?”墨浅裳小声问道,“那群奴才办事太不妥当了,怎么让陛下淋湿了,若是明天龙体有恙可怎么好。”
“还不是母后,冒冒失失追了出来,朕担心母后,抱着母后回来,才淋湿的。好好躺着吧,好不容易捂热了,别又冷了。”
墨浅裳想起迷糊时候君临渊那个吻,心怦然直跳。
君临渊垂了垂眼睛,“更何况,在母后眼里,儿臣是个玩弄权术无情无义之徒,既然如此,如今儿臣不过淋场雨,母后难道不怀疑儿臣是在唱苦肉计吗?”
墨浅裳睫毛一颤,“对,你就是用尽心机无情无义之辈。”
她胆子有点儿大了,敢欺君犯上了。
“儿臣想不通,那样一个善于玩弄权术的人,为何落魄到玩弄女人来得到权柄?”君临渊眸子一凉,“几个官员而已,杀了吊在城门上就是了,值得朕费心吗?”
墨浅裳心头一乱,“那也说不准。”
“在裳儿眼里,我到底是什么妖魔鬼怪?”
墨浅裳又后退了一寸,“随随便便就将官员杀了吊城头。”
“很难以想象吗?还有点天灯,剥皮抽骨,做成人彘……”
墨浅裳被说的头皮发麻。
看出没浅裳的不适,君临渊笑着顿住了话头,“朕若当真是靠着玩弄几个女人拿权柄的人,恐不是那些胡言乱语的老头儿早就联名上书让裳儿殉葬了……朕就算今日宿在裳儿的慈宁宫,明日那些叫嚣的老头儿也只敢集体眼瞎。他们就是朕的狗,只敢在朕的允许下叫唤。”
墨浅裳怔怔盯着近在咫尺的君临渊,“那为什么……”
君临渊一挑眉。
为什么要纳宫妃。
墨浅裳自嘲,当然是人家愿意纳妃,她管的还真宽,人家说两句喜欢她她就管上人家纳妃了,别说这位是皇上,就算他是普通富人家的公子,都要顺应形势,多纳几房美妾,娶个门当户对的妻呢。
她自嘲地笑了笑,不论如何,君临渊都不是她想要的男人,只作为保住她古代生活锦衣玉食的男人,他已经非常合格了。
“是哀家糊涂了,陛下莫怪。”墨浅裳吐出了一口心中的浊气,“哀家日后,再也不说那些孩子气的话了。”
君临渊没有放过墨浅裳脸上每一寸的肌肉变化,将所有的细微表情收入眼底,笑了笑,“母后,儿臣今日看到母后追出来,真的很开心。”
“母后那是担心陛下走的匆忙,既没有穿蓑衣,又没有提琉璃灯,怕陛下伤风着凉。”
“是,母后的抚育之情,儿臣没齿难忘。”君临渊顺着墨浅裳的话说着。
墨浅裳转过了脸,蹙了蹙眉,“君临渊……墨浅裳有一事必须说明白。墨浅裳知道您的身份,也知道自己的身份,不会对您生出任何的遐思。墨浅裳对您,只有利用之心。实在惭愧,陛下不是玩弄权术之人,可是墨浅裳却是。”
“陛下有三宫六院七十二嫔妃,哀家自不会干涉,陛下不屑于利用女人,可是哀家却要对陛下鼎力相助。将来陛下若是厌倦了这场游戏,至少墨浅裳还有可以让陛下利用之处,不会成为弃子。”
“裳儿……”
“陛下有通天能耐,不必介意官员的看法,裳儿却要苦苦挣扎活下去呢。”
君临渊心中蓦然感觉了一片寒意。
“墨浅裳……”君临渊忽然苦笑一声,“看来,今晚我和你说这么多,还是让你敞开了点儿心扉的。”
他握着墨浅裳的手忽然紧了紧,整个人忽然前倾,那双如墨的眸子,盯着墨浅裳,“若是母后当真对儿臣也生了算计的心思,怎么可能这般和儿臣剖白?不该是以色侍人吗?”
墨浅裳的心头顿了顿。
“母后,你自己兴许没感觉到,儿臣却看到,母后的眼眶红了呢。母后之所以这般说……”君临渊侧了侧脸,“是因为想要断了儿臣的心思,同时断了自己的心思是吗?”
“君临渊!”墨浅裳的声音几乎有些破音,她吸了吸鼻子,转过了脸,“我这是伤风了,不是哭了!”
“裳儿,我和你无冤无仇,你为何总是拿我当傻子糊弄?”君临渊的手指慢慢掰过了墨浅裳的脸,“在朕发火之前,母后最好把刚才说的话全都老老实实收回去。”
墨浅裳的泪水在眼眶里猛地打转。
君临渊冒出的火气,被那几颗悬而未落的泪水,猛然浇灭了。
他不容分说,将墨浅裳拢进了怀中。
“母后还真是对朕一点儿也不公平呢,处处不公平,处处都是偏见……”君临渊的嗓音轻轻响起,“不过没关系,谁让母后是朕最喜欢的裳儿呢。”
墨浅裳身子僵硬了。
她怎么就真哭了?
精心罗织的所有话,都被他轻而易举地戳破。
这个男人……真的讨厌至极!
君临渊没想到墨浅裳越哭越伤心,他叹了口气,轻声哄道,“放心,裳儿,不会厌倦,你也不用苦心孤诣地磨砺自己,朕会一生一世,只宠着裳儿,只护着裳儿一人。”
那三宫六院呢?
男人都是大猪蹄子,古代的皇帝更是大猪蹄子中的大猪蹄子……
若不是当真玩火玩过了会死人,她就真的放心大胆地糟蹋糟蹋这个君王了!横竖送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