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储沂烨出现的那一瞬间,琅少的目光便是一直停留在他的身上,琢磨着对方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居然会选择这么一张丑陋到可怕的面具来作为掩饰身份的工具。
在听见储沂烨放出狠话要杀他们的时候,琅少才将目光移开,仔细地瞧了瞧那一群随行的人,那些气质与之前看到的山匪完全不同,一个个笔挺如松,完全就是经过训练的。
琅少不免有些心虚,与这样一群人交手,的确是个头疼的问题,要想全身而退几乎是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事情。
尽管如此,他还是向着谢小桃走了一小步,拉近了彼此之间的距离。他压低声音,在对方的耳畔开口说道:“小桃花,别怕,有我在,不会叫你受任何伤害的。”这也是他的决定,无论如何,哪怕是拼了他这条命,他都不会叫谢小桃受一点点的伤。虽然他的扮相阴柔了一些,妩媚了一些,但始终都还是一个男人,如果连心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他还有什么资格一直口口声声称要守护谢小桃呢?
谢小桃明白琅少的心意,但面对着这么多的人,她更清楚他们是很难在这种敌众我寡的情况下毫发无伤的。
见谢小桃没有说话,琅少便没有继续再说什么了,心里却是在不停思考着同样一个问题:这大话是好说,可如何做到呢?
与他想到一块去的还有谢小桃,依照她对储沂烨的了解,如今在这里提前做出了埋伏,势必已经是做好了万无一失的准备,他们要想活着离开,真的很难。
“怎么?你平时不是牙尖嘴利的吗?怎么这个时候就一个字都不说了?莫不是被吓成了哑巴?”看着他们一个个的都没有了声音,储沂烨的唇角勾起了一丝得意的笑容,之前,他也曾三番两次的派出杀手去追杀谢小桃,可结果都是一样的以失败告终,如今他亲自出手,又带了这么多的手下,他想就算这三人都长了翅膀,也不可能再飞出自己的手掌心了吧?
这样想着,储沂烨便是微微眯起了眼睛,却是挡不住从中不经意流泻出来的代表危险的锐光。
“怕是肯定会怕的,方才你都亲口说了,我们三个只是区区的弱女子,如今要面对你们这么多人,怎么可能会不怕?”谢小桃坦荡地承认了,这个时候如果自己还要装腔作势,故作镇定,只怕会更快挑起对方的不瞒,及早对他们痛下杀手。如果真的是那样的话,只怕她连拖延的机会都没有了,也就别提什么活着离开了。
“怕了?原来你也知道怕啊?”储沂烨继续讽刺道,仿佛要把谢小桃脸上的淡若连同着她的尊严一并撕掉,丢在地上,并且用脚狠狠的将之磨撵进泥土深处。唯有这样,才能消除一直积攒在他心头很多年的怨气。这些年来,他们虽然接触的次数并不多,但他已经无法在把谢小桃当做普普通通的女孩子对待了,因为她的每一次的出现都好像故意针对自己似的,明讥暗讽更是不在话下,“怕了,你就求求我。”
谢小桃微微一笑,笑得是那么的云淡风轻,“求你有什么好处吗?”她停顿了下来,用那双好看的桃花眼直视着储沂烨那一张可怕的面具,顾盼流转出不一样的风情,却是寻不见一丁点儿的胆怯,“莫不是你就会因此大发善心放过我们?”
“放过?你觉得可能吗?”储沂烨也是笑了。这应该是最近一段时间里,他听过最为好笑的话了吧?如今他带了这么多的兄弟,哪有那么容易就放过他们的?
可能吗?谢小桃认真地思考着这个问题,心底倒是觉得这也不是什么绝对的事情,只要那把火可以如她预料的一般烧到山谷那一端,那么储沂烨就真的有可能撤退,但那毕竟不是什么拥有十足把握的事情,而且是需要时间的。
“我也知道不可能。”如果可能了,还能是你卑鄙小人储沂烨吗?谢小桃在心里讥讽地补充完了后半句话,却是不忘再借机挖苦一下对方,“只是,你带了这么一群人来围堵我们这几个小女子,未免有些太说不过去了吧?要是传出去,你还有什么颜面继续在这个世上活下去?”
“是啊,这话说得真是太对了。这种事情你也做得出来,光是想想我都替你觉得丢人!”琅少也是借机添了一句,真是添了一句好话,似乎他最擅长做的便是跟着谢小桃的节奏,帮着对方添油加醋了,而且做得格外的好。
面对着两人几乎一致的口吻,储沂烨竟然是又一次的忍了下来,甚至还大大方方承认道:“这又不是战场,需要讲究什么所谓的胜之有道吗?更何况,我本就是个卑鄙小人,哪怕是对待你们这些如花似玉的小美人,也休想叫我手下留情。”
这人简直是不要脸到一定的境界了!谢小桃真的很想上前去抽储沂烨几个响亮的耳光,同时也很想抽自己几个响亮的耳光。怎么上一世,她就会看上这样的人渣了,而且还是那样的弥足深陷,不能自拔?
“好了,别拖延时间了,还是叫我快些送你们上路吧。”跟谢小桃他们周旋了这么久,储沂烨的耐心已经磨没了,可没有什么心情再与他们进行这种无谓的斗嘴游戏。
声音一落,站在他身畔的黑衣人便是“嗖”的一下抽出了佩在了腰间的长剑,明晃晃的刀身在月光的映衬下折射出冷凝的寒芒,才一被拔出来就立刻冻住了谢小桃等人的目光。
谢小桃下意识地闭了闭眼睛,老天爷,难道他们如今就要死在这个不起眼的鬼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