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有很多环节会有潜在的困难。”见李洛过于亢奋,林穆温言提醒道:“首先,白象作为境外投资人,需要申请经营资产管理公司的牌照之后,才能向境内商业银行收购这类不良资产。”
“哦。”李洛单手支着头,认真听讲。
“再者,这些二三线城市的担保地产要一处处地做尽职调查,会花费不少时间精力。”
“哦哦。”李洛的脑袋渐渐滑落。
“最后就是风险。不良资产的投资……”
“知道了知道了。”李洛嫌他叨叨,突然站起身拍拍屁股,替他说了:“不良资产的投资风险明显大于一般债务类资产,泛泛的估值方法不能生搬硬套,必须逐个分析。对吧?”
“嗯。”他笑了笑,并不在意。
“白象这两年做这个业务的规模有多大?”李洛又问。
“过去几年加在一起,三亿美元不到。”
李洛点了点头,想到:虽然目前规模一般,但是最近市场上一波又一波的债务违约浮现,坏账问题加剧,商业银行清理账面的压力不小,进一步压低出手价格。白象从事的这个业务,短期内会有源源不断的机会涌现。
(作者提示:此处不构成投资建议。)
作为小白韭菜,经常会出现的误区就是,不良资产就是坏的,aaa级资产就是好的。其实在买卖交易的行当里,没有不值钱的资产,只有不合适的价格。
试想一支aaa级债券,价格标在101,而内在价值却只有99。如果李洛此时买入,等市场意识到了先前价格虚高时,它的价格自然会回落至99。虽然这仍然是一支信用评级极佳的债券,几无破产风险,但李洛已经亏了两块钱。
反过来说,一笔不良资产,内在价值也许只有20,是前者的15。但若是李洛能成功在15买入,等到市场反应过来,价格升至20上下,李洛便赚了超过30。
所以投资的艺术,往往在于找到这笔资产的内在价值,先市场一步获取合理的估值,从而获利。如果内在价值无从得知,只要能预判市场对于价值的预估,那也能占领先机。
“那你们每收购一单,都需要跑过来踩点吧?”好奇宝宝李洛又问道。
谭川林笑答:“我们基本不怎么来。一般都是主服务机构带团队过来。”
负责投资的基金只是金主爸爸。他们会雇佣主服务机构团队来具体操刀实地考察业务。这个团队往往由律师、评估师、会计师等等组成,共同评估资产,并与当地贷款服务公司和法院合作,进行接管和出售。
李洛思忖了老半天,总结道,这可真是个难能可贵的好工作啊!赚得多,跑得少。
(作者再次提示:小李的所思所想不构成投资建议。)
她玩笑道:“有这么好的投资渠道,你们还干投行?不如直接转买方,出差又少。”
林穆扬眉,侧过头看着她,颇为认真地征求起她的意见来:“真的么……你觉得好?”
林穆一脸严肃,仿佛此时她若是点头说好,他便当真会去t行辞职不干了似的。李洛愣了一愣,一时有些不知如何应答。
投资银行的人员流动率惊人,一位分析员最终能拼搏至md的概率应该不到3。
这当中有人主动离开,有人被动淘汰;能让人真正留下来的,除了过人的野心和能力之外,更为主要的,是长期投入这一行当的决心和毅力吧?
他这些年,应当也是付出了许多……
他们之间都已经结束了,他还提这事干嘛?
李洛忽而略有惭愧,去年二人各自做项目忙得脚不沾地,他曾建议她考虑私募的工作,自己是怎么和他说的来着?
好像是把他痛骂了一顿。唉……
“呃……”羞愧之下,李洛避开了他的目光。
现场比李洛更为错愕的当属谭川林,他猛地一脚踩在了一只空易拉罐上,脚底使劲碾着易拉罐的残骸。刺耳的“咔咔”声传来,故意要让某人听到。
林穆无动于衷,只是专注地看着李洛。
李洛咽了口唾沫,刚要说话,只听“砰”一声,苦命的易拉罐不知道被谁踢到了生锈的垃圾桶上,弹了一下,飞得老远。
李洛忍着笑,态度清晰明了,“林总,我随口说的。这是你的职业规划,问我干嘛?”
林穆被她问得一怔,也没能扯出个理由来,只好作罢。
易拉罐终于被榨干了剩余价值,滚进了垃圾桶里,寿终正寝。
谭川林刚送了易拉罐一程,在几步开外站着,恶狠狠地盯着李洛。
有位身材中等,看着像是包工头的中年男子从远处跑到他身边,和他打了个招呼。谭川林从那人手里接过几个安全帽,应付了几句,便招呼李洛和林穆过去。
三人走到路口一个快捷酒店门外,谭川林领着他们上楼。李洛踌躇着后退了两步,抬头看了看这小高层,破烂不堪。一楼随处可见各类建筑材料,外墙也在粉刷中,脚手架覆盖着整个楼面。
她上下打量着这快捷酒店,语气带着同情和难堪,“那什么……你们要住这儿?”她从谭川林手里抓了安全帽戴上,倒不是不该发扬艰苦朴素的精神,但是这里或许有人身安全问题吧?
林穆被她逗笑了,“我们不住这儿。”
不住这儿,那还进去干嘛?
她警惕地瞄了他们一眼,“有……有什么事,咱们就在门口谈吧?”李洛结结巴巴地故作镇定,“我觉得这室外挺好,光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