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北九曲,浇河郡以北、某河谷之内;
一阵阵喊杀之声冲破云霞,尘土飞扬、声势震天,看情形就知道,有大军正于谷中厮杀!
“不好!阿郎,前面好像大军在厮杀...我们不能再向前走了!”
一支商队自东向西,从不远处的山道上经过。听到谷中的喊杀声,伙计吓得不轻..
一名老者闻言从牛车上探出头来,疑惑道:“不对呀,现在九曲都是大唐的了,怎么会有军队打斗?难道吐蕃大军杀来了?!”
就在这时..
商队旁走来几个百姓,嘻嘻哈哈、说说笑笑,面对喊杀声一点紧张的样子都没有。
商队伙计挺机灵,走上前去询问道:“几位同乡,前面的山谷中是不是有军队在拼杀?看几位毫不害怕,怎么听声音...这么骇人呢...”
几个乡民哈哈一笑,道:“哪有什么军队喊杀,是朝廷新置的宛秀军,他们三天两头在谷中练兵,那阵势跟真的一样!听说今天又在练,我们就是慕名前来观看的。”
“练兵?观看?还有这样的?”
伙计有些惊讶的念叨了一句,但几个乡民并没有继续跟他解释,说笑着向谷顶走去。
。。。。。
原来,谷内是有人厮杀,但不是真的厮杀,的确是在练兵,且是林凡率领宛秀军在此谷内练兵。
自谷顶放眼望去,谷中有一座滚木搭建的高台,此时,台上有二人披甲而立。
“军使,休息一会吧,兄弟们都累了...”
站在高台之上,姚胜望着前方左冲右突、来回拼刺的骑兵队伍,对林凡说道。
林凡没有回话,他抬头看看日头,此刻已过午时,秋日的午后依旧是烈日灼心,让人很难忍受。
“好,传令休息,用过午饭之后继续演练!”林凡收回望天的目光,对姚胜说道。
“是!”
姚胜答应一声,传下令去。
眼见士卒们都下马休息,林凡也放松了立正的姿势,下意识伸手入怀...
“一身铠甲,你往哪掏呢?”
随着声音落下,一只手帕递到了林凡面前。
林凡微微一愣,苦笑着结果手帕擦了擦额头汗珠,道:“唉,还是青宁对我好啊!”
洛青宁呸了一声,道:“就知道说好听的...”说着,看向台下数百名下马歇息、准备埋锅造饭的军卒,问林凡道:“林大哥,目前宛秀一军...有军卒三千四百人,其中骑兵五百余人。
你说你自上任军使以来,三天一小练、五天一大练...当然了,练兵自是应该,可不能只练这五百余骑兵吧?怎么一次没见你把那近三千步兵拉出来练练?”
林凡闻言摇头一笑,返身走进临时搭建的帐篷内,不慌不忙的拿起水壶饮了一口,这才道:“步兵当然也不能放松,那边已经交给高崖负责了,吐蕃十年八年很难翻身,浇河郡没什么危险。
但这五百骑兵不同,我猜...不出一年,我就得带着他们为赶赴战场!”
“战场?”
洛青宁愣了愣,接着问道:“难道...林大哥你说的天下大乱,就要来了吗?”
“是啊..”
林凡点点头,无奈道:“咱们得做好准备才是啊。”
洛青宁想了想,道:“你不是说过,这场仗朝廷会赢吗?有什么可担心的呢...”
林凡摇头笑道:“将来你就明白了...”
“神神秘秘的...不说就算了,歇着吧,我去给你把饭端来。”洛青宁说完转身出了帐篷。
林凡静静的坐着发了会呆,然后抽出腰间那把李隆基赐予的佩刀,凭空挥了几下,自语道:“这天下,终究还是要乱了....不过嘛...盛唐乱世,不能没有我的一席之地!”
。。。。。
安禄山抗旨不遵、拒绝回长安做什么平章事,也拒绝交出三镇节度使的位置。
给李隆基回复的原因只有一个:
我病了,很重,不管是安庆宗的新婚典礼还是做辅政大臣,我都无法遵旨前往长安。
不过为了弥补臣下的失礼,臣会派遣麾下二十二名将领、带三千匹优良战马送往长安献于圣上!
李隆基得到这个回复后便已基本确定,安禄山不再伪装,已经准备动手了。
他征求了杨国忠的意见,决定同意安禄山的说法,让他派人将战马送到长安。
怎么说也是三千匹优良战马,可以装备出一支不小的骑兵队伍,反正要翻脸,不要白不要。
因此,朝廷一边暗中提防、一边回复安禄山,并通知沿途各郡县,做好战马的途经和接待工作。
其中,这件事就通知了进长安的必经之地河南境内。新任河南尹叫达奚徇,朝廷的机密也并不知晓,所以这位老兄不知道安禄山要谋反。
可是..
他这个河南尹不是白当的,一听说安禄山要进献三千匹战马,就感觉不太对劲。
或许这位达府尹比较喜欢数学,听到消息后立马算了一笔账:
“二十二名将军、三千匹马,按照说法,每匹马还会拉一辆车,每车有两个车夫、车中还可以乘坐二到三人...嘶.....”
达府尹下意识的吸了口凉气,说是送战马,实际上这就是一支万人军队啊!哪有这么给皇上献礼的?
达奚徇越想越觉得不靠谱,奏本都没写,连夜骑马亲自赶到长安求见李隆基。见到李隆基以后,达府尹说明其中利害,请李隆基拒绝安禄山的进献意愿。
李隆基经过这么一分析,还真是那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