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康知道黄敞潮自从阖家罹难之后,性情变了许多,特别是对她和萧峰二人,本就心存疑忌,此时言语尖刻也不奇怪。阿康搂住气得红脸、恨不得跳起来的乐儿,静静地注视着黄敞潮的双眼,缓缓开口道:“黄大夫,我怎听得丐帮长老白世镜亲口承认,马大哥被害当日,是被全冠清引至白世镜处,白世镜为全冠清所骗,慌乱中出手,掐断了马大哥的喉咙。我将此事又前前后后想了好久,再加上你之前所说,马大哥在被碎喉之前,已然毒发气绝。我猜应是那日我离家之后,全冠清潜入家中,盗取汪发现。马大哥为躲遗书,情急之下,强行运功追捕全冠清,被引到白世镜那里时,其实已经毒发了。说起来,这二人都是害了马大哥的凶手,尤其是全冠清,借刀杀人,设计暗害,其歹毒,令人发指。”
黄敞潮听得马大元遇害真相,脸色不由得又寒了三分,牙关紧咬,瘦骨嶙峋的脸上透着森然之意。片刻后,黄敞潮用数九寒天、冷刀出鞘般的声音问道:“白世镜会对马大元出手,是为了你的缘故吧?”
阿康闻得此言中的问责之意,不禁猛的抬头怒瞪着黄敞潮。黄敞潮见她如此神情,却是嗤笑一声,道:“你何苦这般作态?当日百花宴你对丐帮帮主投怀送抱,可曾想到却把一旁的那些光棍汉子看得面红耳热、心痒难耐?那白世镜看你的神情早有不对,偏马大元不信你是个祸水,竟还把你娶回家里,想要给你庇护。到头来,还不是毁在你手上?呵呵,可笑可笑!”此时的黄敞潮已是带了三分狂态,似乎是对阿康的恶语诋毁让他出了心中恶气,竟觉得如此快意。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状元郎的见识实在是不凡!可笑马大哥和我一介草民,竟妄想引状元郎为知己。大人虽可定案,民妇不敢领罪。”阿康此时是真的恼了:你黄敞潮的怀疑、言语刻薄,这可以理解;但是你诬蔑无辜的人来解气,当真是不可理喻!“马大哥的仇,我自会报。我会自去讨回天理公道,至于闲杂人等如何评论,我懒得理它。只是有一条,我要先跟你黄大人说个分明。他萧峰虽是契丹人,却也是非分明。之前既不曾伤我汉人百姓,更不曾危害大宋社稷。且他已立下誓言,有生之年,绝不会去害汉人。如今我母子需托他护佑,往关外寻药避难,还望黄大人莫要为难我们孤儿寡妇。……”
黄敞潮听这话却气得差点跳脚:“马大元尸骨未寒,你却和别个男人跑了!这成何体统!真是有辱斯文!愧对孔孟!”
阿康也火了,心说:我和马大元是怎么回事你还不清楚么?同样是躲祸避难,这其中的难处你不懂么?什么叫和别的男人跑了?
阿康背靠在床柱上,笑微微吟道:“乞丐何以娶二妻?邻人哪得许多鸡?当时尚有周天子,何事纷纷说魏齐?孔圣人的敦厚,黄大人的确是该多学学。至于孟子说的那些典故么,还是多琢磨琢磨再说吧。”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