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徐获一直想不通的地方,剥皮匠这个副本并不是封闭副本,如果玩家可以躲在工厂外面不进来,根本算不上强制参与。
可眼前发生的一切让他明白,哪怕白天躲在外面,夜晚也一定会被驱赶到工厂里来!
如果彭丰年的消息属实,那夜晚的剥皮匠比白天的剥皮匠危险得多,投机取巧躲在外面的玩家也许会成为第一个目标,反而更加凶险。
在猪舍和剥皮匠的卧室间犹豫了一下,徐获选择了前者。
趁着黑暗还没完全逼近工厂之前,他把白天藏在外面的老鼠抓出来用肉条缠在车间顶上的电线上,随后潜入了猪舍,示意司马小二等人安静后,把脱下的猪皮重新披在身上,钻进角落里。
其他人看见他的动作正有些茫然,忽然听到猪舍前门那边有脚步声走过来,惊得全部涌到角落里,自然而然地将他遮掩住。
沉重而缓慢的脚步声不属于任何一名玩家,徐获可以肯定是剥皮匠,但这又和白天的剥皮匠有所不同。
“嘎吱……”前门缓缓打开,“啪嗒”一声电灯亮起,一个人影逐渐走到猪舍前。
这个人和剥皮匠拥有同样的面孔,同样的红鼻子和高大的身材,但那一头乱糟糟的棕色头发被梳得整整齐齐,还抹上了发油,根根紧贴头皮,浓密的胡子也顺滑地扎成了一个小辫子,尖端有修剪过的痕迹。
沾血的脏外套换成了干净的白大褂,外面系着一件皮围裙,围裙边别着两把两指宽呈弯月形状的黑色薄刃,刀刃上的纹路反射着微光,像一对蝴蝶翅膀相互呼应着。
那就是剥皮刀!
透过狭窄的缝隙,徐获看着这个精神状态和之前见过的屠夫版完全不同的剥皮匠,心中陡然闪过一个念头:
绝对不能被他发现!
而剥皮匠像是有所感应似的转过头,平静而冷酷的眼睛看向猪舍里。
这一瞬间,徐获的手脚不受控制地变得僵直,剥皮匠的身影在他视野中不断放大,看着他伸出的手,他甚至有种自己绝对无法逃走的绝望!
死亡的恐惧攫取了他的身心,反抗、逃走、舍命一搏等念头全部弱化,另一个认知迅速侵占大脑——他会死在这里!
“吭哧!!!”就在这时候,几米开外的猪舍里,一头小猪狂叫起来,踩着其他小猪翻出猪舍,疯狂朝住宿舍后方奔跑。
剥皮匠转移视线,迈步去追小猪,隔着十几米的距离,他朝小猪伸出右手,上一秒有些癫狂的小猪立刻变得安静,浑身颤抖地趴在地上无法动弹。
剥皮匠走过去把小猪抱起来,动作轻柔地摸着它的头,“乱跑乱撞会伤到皮,剥下来颜色不均匀不够好看,这么不听话……”
他说话一顿,抓起猪耳上的吊牌,“原来有客人订了。”
剥皮匠惋惜地把小猪丢回猪舍,重新看向大猪猪舍,“这里还是有股奇怪的味道……”
他话没说完,猪舍内的灯光突然熄灭,工厂外的黑暗止步窗台。
漆黑中,剥皮匠深深吸了口气,继而语调愉悦地说:“新的味道,原来有只不听话的猪崽躲在外面。”
脚步声快速走出猪舍,竟然还有几分迫不及待的意思。
黑暗中,猪舍门早已关上,徐获却久久没能缓过神来。
刚才被剥皮匠盯上的时候他的反应太不正常了,一个人的气势和气场是有限的,在没有外力威慑的情况下,绝对不会让人害怕到无力反抗,这是剥皮匠的特性?
缓了缓吐了口气,徐获裹着猪皮爬上窗台跳进下去,但穿过黑暗,他又落回到猪舍里,连续几次都是这样,外面的夜色像是一层屏障包围在工厂外,看来不到一定时间工厂不会恢复到白天的状态。
引走剥皮匠的一定是刚进来的彭丰年,如果他撑不到黑暗退去的时候,剥皮匠极有可能会掉头回来。
如果可以,徐获想尽量避开正面冲突,希望彭丰年能多坚持一阵。
他将希望寄托在彭丰年身上的时候,藏在车间前门墙顶上的彭丰年同样希望他能做点什么吸引剥皮匠的注意力。
躲在外面不进工厂这条路走不通,而违反游戏规则钻空子的下场就是副本反噬,他敢肯定剥皮匠一定会将他列为第一个目标,他清楚自己的水准,武斗只能送菜,想到种种关于剥皮匠的传闻,他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工厂内除了后方的猪舍,剥皮匠的卧室和密室,屠宰间和紧挨着的仓库一墙到顶,其他房间上方除了走线的横梁,基本是中空的,所以只要角度够高,多多少少能将工厂内其他位置的情况收入眼底。
他一进来就被扔到了这墙上,立刻隐藏了踪迹后他也没打算换地方,前面不管是卧室还是办公室和皮毛间,进入了只能被瓮中捉鳖,不如躲在墙上,等剥皮匠过去之后再进汤佩几人的休息室。
恰好这时工厂又断了电,他把特性和能掩盖踪迹的道具全部用上,希望能骗过剥皮匠。
灯灭不到半分钟,猪舍的后门就被打开了,剥皮匠的身影走了进来,虽然看不清他的样子,但听脚步声,他是去了旁边的仓库。
彭丰年悬起的心微微一松,这点距离,如果剥皮匠发现了他应该会先出手,他去了仓库,就证明自己没有被发现。
就在他紧张地等待剥皮匠再次出现的时候,仓库对面的玩家休息室内,一道人影突然从床上爬起来,在其他人都没有察觉的情况下,毫无声息地走出了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