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闵峥离开后,桑驰远立刻掀开棉被,从床上走到了楼梯口。
同时,夏初杨也及时跑到楼梯口,她张着双臂,拦住了桑驰远的去路。
“er,你这是?”桑驰远保持着冷静,却不由地锁起眉头。
“你不能走。”夏初杨红着眼睛,语气坚决。
“我要走,她在等着我啊。”桑驰远不甘示弱地反驳,也顾不上眼前的人是自己的偶像。
“重新回到床上躺着,要去也得等一等。”夏初杨板着扑克脸,也暂时把和桑驰远的革命友谊抛到脑后。
见她寸步不让的样子,桑驰远只好改变了策略,他低垂下眼睫,恳求道:“拜托了,她一个人在医院会害怕的,让我去陪她吧。”
无奈地闭了闭眼睛,夏初杨内心的愤懑再次涌起。
为了掩饰脆弱的哽咽,她有意识地提高了声音,语气严厉:“明天再去!我知道你们的爱情很伟大,但是你也要为我们家人想一想。”
桑驰远怔了下,也红了眼眶,他紧抿起双唇,又一次被无限生长的愧疚击垮。
意识到自己的态度过于失控,夏初杨浅叹了声,“对不起,你没有错,我不该对你发脾气的。”
还是没忍住流出眼泪,她吸了吸鼻子,继续说道:“只是,如果又煦醒不来,我舅舅......”
说到这里,夏初杨顿了顿,她眨了眨不再明媚的双眸,语气平静:“如果发现你又不见了,我舅舅会受不了的,他只有又煦这么一个孩子。”
轻轻地点了点头,木讷的桑驰远坐回了床铺。
像是突然想起什么,清冷的灰眸闪起一瞬希望,“er,那又澈......”
事到如今,夏初杨见桑驰远暂时放弃了逃跑,索性坐到他的身边,聊起家族的复杂关系网,“又澈不是我舅舅的孩子,却和又煦有着血缘关系。”
“哈?”桑驰远疑惑地歪了下脑袋,他本以为父亲救了又煦,领养光彦的有钱人就是闵峥,结果却问出了另一个惊天秘密。
“我听我妈说,我的舅母,啊不,我的第一任舅母,”夏初杨撇了撇嘴,语气惋惜,“她是外省的小户人家,曾经的舅舅也和你们一样,为了娶舅母过门,和我的外公,也就是又煦的爷爷,拼死抵抗。”
“后来呢?”桑驰远想要借此机会多了解些闵又煦。
“后来,外公妥协了,舅舅和舅母结了婚,感情很好。”
“但又煦出生后,舅舅忙于工作,疏忽了舅母。背景具有差异的两人逐渐出现了各种分歧,可舅舅却不以为然,心灰意冷的舅母爱上了家里的司机,于是有了又澈。”
“舅母在那场海难中,和司机一同殉情了。舅舅领悟的太晚,加之他与司机是很好的朋友,不忍年幼的又澈成为孤儿。”
听完闵峥的故事,桑驰远多少明白了些闵峥不同意自己的缘由。
但他并没有被说服,自己和又煦的母亲不同,又煦也不是闵峥。
如今的闵又煦,早已不是那个自我为中心的冷血社长。
她热情、友善,并且很勇敢。
坚定了对闵又煦的爱意,桑驰远决定替她对闵峥孝敬。
听从了夏初杨的建议,他钻进了被窝,“er,你也回去休息吧。我能一个人待着。”
省立医院。
夜幕中,夏初杨推开病房门,她望着被褥上凄凉的月光和沉睡的闵又煦,不禁哽了下喉咙,忿忿不平道:“你这个臭丫头,怎么能做出这种事?”
咸涩的眼泪再一次划过脸颊,被闯进病房的寒风吹拂成泪痕。
夏初杨攥着双手,指甲扣紧掌心的痛处令她呼吸一阵短促。
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她紧咬着牙根,轻声斥责:“对你来说,只有桑驰远是珍贵的吗?家人呢?你不要我了吗?居然那样和我道别,你良心被狗吃了?”
“你要我怎么去面对桑驰远?下一次出现彩虹的时候,我该不该把他藏起来?”
说到这里,夏初杨紧绷的那根弦彻底断开,她扯着沙哑的声音,抽噎道:“迟早会再出现彩虹的,可是你让我怎么选择?我根本没法支持你想要的结果啊!”
“即便到时候,你又哭又闹,甚至继续剥削我、压榨我、怨恨我,我也要和自己的妹妹一起生活,必须要和你一起生活......”
无力地爬在桑驰远的身体上,夏初杨止不住地颤抖着肩膀,泪水浸湿发梢与棉被。
等待的时光十分漫长。
终于熬到了暮霭星河,桑驰远换上闵又煦常穿的运动套装,蹑手蹑脚地溜到客厅后门。
悄摸摸地推开玻璃小门,桑驰远刚探出脑袋,守在左右两侧的保镖就出现在跟前。
“社长,您不能出去。”
“回去吧,医生说您需要多休息。”
桑驰远挤出勉强的笑意,友好道:“让我走吧,我不会被爸爸发现的。就算被发现,我也不会告发你们的。”
“抱歉,社长,请您不要为难我们。”
“社长,您回去吧。”
说着,左边的保镖轻轻地把桑驰远推入门内。
不甘心的桑驰远再一次跑到玄关口,“如果你们不放我走,我只能使用武力了。”
深知自家社长是跆拳道黑带,并且闵峥交代不能伤了闵又煦,右边的保镖只好发动人海战术。
他立刻按了下对讲机,严肃道:“社长要逃跑,迅速客厅后门集合。”
眼看就要被围攻,桑驰远说了声“抱歉”,就拉起右边保镖的手臂,一横掌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