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又煦撇了撇嘴,语气故作轻松:“我们从大学毕业后就没拍过合照了,你将来会后悔的。”
没有察觉到闵又煦隐晦在言语中的秘密,夏初杨不以为然地耸了耸肩膀,“我这一生除了睡觉都在反省和后悔,这不算什么!”
“也是。”闵又煦再一次扬起嘴角,“姐你一直是个坏人,哈。”
无视夏初杨不满地嘴脸,她自顾自地喝起啤酒,偷偷瞟向夏初杨的余光里充满不舍。
夜渐渐深邃。
聊天喝酒的姐妹俩一人躺着一沙发睡着了。
地板上满是她们试穿过的高跟鞋,还有东倒西歪的啤酒易拉罐。
怀有心事的闵又煦睡眠很浅,她悄悄地睁开眼睛,酣睡着的夏初杨趴在沙发上,嘴角带着的笑意像是再做美梦。
轻轻地叹了一声,闵又煦低垂的眼睫扑闪着晶莹泪珠,她喃喃自语道:“姐,你一直故意输给我,我都知道。真的,很谢谢你。”
天色微亮,闵又煦早早赶往了医院。
通过病房的门缝,她看到萧优然做在桑驰远的病床前,手里拿着的平板电脑播放着桑驰远所导演的电影宣传片段。
“驰远,你看看,这是你拍的电影。已经定档院线了,首发会哪有导演不在的?”萧优然眼眶噙着泪花,轻柔的语气带着恳求,微微颤抖,“快醒来吧,只要你醒来,我会祝福你和闵又煦的,我一定会祝福的。”
门外的闵又煦紧抿着双唇,没有进入病房打扰。
她回到熠韵庄园的书屋,靠在背对着落地窗的欧式软包沙发上。
窗外的风景生机勃勃,早开的花朵娇艳欲滴。
钢笔在手指间转了又转,闵又煦终于在那张彩绘图纸的背面落笔——
“to:桑驰远
我想和你强调一下,这是我闵又煦有生以来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手写信件,你一定要好好保存,你也可以骄傲,可以自豪。
这是一个风摇曳云彩的清晨,我希望当你看到这封信时,也是在一个这样的清晨。
这样,你就会看到我所看到的,顺便替我听一听四季更迭的季风迅。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你会站在我站过的窗前,躺在我睡过的床榻,读我还未读完的书本。
以这样的方式生活,应该也算得上我们一直在一起吧,像其他情侣那样,形影不离、白头偕老。
......”
写到这里,钢笔的笔尖刚好不再出墨,闵又煦早已泪湿衣襟。
她强忍着哽咽,胸腔不受控制地起伏扩张。
长长地呼出一口气,闵又煦散步到花雪小径。
坐在秋千上,她遥望着晴朗的天空,灰眸变得澄澈,宛如曾陪伴在身边的桑驰远。
与一切都做好告别,闵又煦趁着医务人员午间休息的时间,以带桑驰远去楼下晒太阳的借口,用轮椅将桑驰远带到了停车场。
用力把桑驰远塞入副驾驶后,闵又煦驱车前往垠南镇。
布加迪威龙停在窄小的道路上,两侧是望不到边际的水稻田。
在立春的雨季来临之前,这里依旧是冬季荒芜的光景。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午后云层愈加厚重,阳光却闪耀的诡异。
气温逐渐变得闷热,闵又煦开启车的敞篷,微风晃动着田野边的芦苇花,拂过她的侧脸。
将鬓边的短发勾到耳后,闵又煦看向枕在肩膀安详沉睡的桑驰远,她摸了摸桑驰远柔软的头发,又直视向车内的后视镜。
看着镜中同样憔悴的两人,闵又煦浅吸了一口气,语气温柔:“不许爱上其他人,要一辈子都想着我,哪怕今后永远一个人生活。”
“尤其是要离初杨姐远一点,你知道的,我会吃醋。”
沉默了一会,闵又煦眨了眨干涩的双眸,心情早已静如止水,“别责怪我的自私,你的父亲换回了我的生命,这是我唯一能回报他的。”
“尊重我深思熟虑的决定,也拜托你替我在闵峥先生身边尽孝。”
“还有,要替我见证夏初杨的婚礼。如果之后新郎不是简喆,那一定就是简喆的错,你一定要对他挥拳头,你很擅长的。”
话音落下,天空如期坠落雨滴。
闵又煦煦关上敞篷,前视窗的视线变得模糊。
她紧紧握着桑驰远的双手,最后吻了下桑驰远的额头。
天空如愿架起彩虹桥,闵又煦扬起一抹浅淡的笑意,却还是忍不住落下了泪水,“我爱你,我会很想念你。”
说着,她闭上了眼睛,等待那阵强劲的怪风侵袭身体......
欧式宫廷别墅。
宿醉清醒的夏初杨站在落地窗前来回踱步。
转身的无意间,她看到粉色纸箱里的物品,脑海里闪过闵又煦的话——
“我们从大学毕业后就没拍过合照了,你将来会后悔的。”
夏初杨紧蹙起眉头,连忙拨通闵又煦的电话号码,却被告知不在服务区。
虽然不是第一次打不通闵又煦的电话,但夏初杨的心跳莫名紊乱,并伴随着失重的心慌。
一时将手机举在耳边,呆滞的她自言自语着,“好奇怪的感觉,为什么这么不安?难不成......”
立刻抓起沙发上的外套,夏初杨大步走向停车场。
省立医院。
当夏初杨赶到病房门口时,萧优然的问责传到耳畔——“怎么回事?你怎么可能不知道?”
“闵社长来探望患者,我也没多想。没想到她会带着患者离开医院。”值班护士怯生生地低着头,语气愧